一旁的涼婉聞言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了半晌終於還是歎息不語。
在她看來,二小姐已經有點魔怔了。
不過換位思考一下,這對於二小姐來說是合情合理的。
在涼婉的了解裏,雲思念就是這樣的人,善良,感性,執著,對自己的道德要求極為嚴格,和她姐姐一點都不一樣。
但等待是漫長的,同樣的時間尺度下,等待的一方總會覺得時間慢如蝸牛。
下午六點,那輛埃爾法還停在夕陽古玩的門前,沒有移動過一絲一毫。
而一直體格嬌弱的雲思念終於有些支撐不住,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此刻更為慘白。
“二小姐,回去吧,今天他應該不會來了。”涼婉望著她滿眼心疼,同時一股有些壓抑不住的怒火也在心底升騰起來。
這中間,她們不是沒有給陽煥打過電話,但一直都無人接聽。
此時的涼婉很生氣,恨不得把那個素未謀麵的男人扒皮拆骨。
深夜十點,夕陽古玩的街道盡頭,一個步伐悠閑散漫的人正順著路牙緩緩走來。
幾分鍾後,他停在夕陽古玩的門口,望著遠處剛剛消失的埃爾法尾燈頓了頓,隨即便掏出鑰匙打開店門走了進去。
這車他認識,埃爾法,挺貴的。
今天不喝茶了。
陽煥看著掛在牆上的時鍾猶豫了半天還是把茶具放了下來。
時間太晚了。
又將昨天睡前的事重複了一遍,他躺在床上合上了眼。
腦海裏,滿是今天與老李頭下棋時的景象。
今日二人對弈不分勝負,明日再戰。
而這個結果也差點當場氣的眾位老頭從輪椅上站起來。
二裏溝廣場苦老李頭久矣,悲呼!
翻了個身,陽煥側躺著枕在自己的胳膊上。
這個姿勢讓他想起了清末那遍地都是的煙館。
他睜開眼睛,按照記憶裏的樣子學著那些人的姿勢又笑了起來。
林則徐是個好人,這是陽煥給他的評價。
當然,他自己也是,當年在虎門,往海水裏搬那些東西他也出了不少力。
思緒又繼續順著時間逆流而上,半晌,陽煥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
但是他記不太清,按照某句話來說,這知識呀都學雜啦。
迷迷糊糊中,他聽到外麵有些嘈雜,慢慢的又睡著了。
清晨的陽光灑了下來,照的剛剛睡醒的陽煥想要流淚。
洗漱穿戴好,他又背著雙手去了一趟小路。
在這裏向東方遠眺,能看見海。
站在路邊,陽煥望著遠處蔚藍色的大海一動不動。
中午時分,太陽的溫度燙的他頭皮滾熱,似乎在提醒他該走了。
於是,他又背著雙手邁著步子,來到了那片小廣場。
老李頭在,但昨天跟他對弈的老張頭不在。
聽眾位老頭說,昨天深夜十一點多,老張頭突發腦出血離開了人世。
大爺們坐在樹蔭下每一個都麵露傷心之色,情緒都不太高。
這其中,老李頭的麵色最為難看,畢竟昨天,他還在棋局上笑罵老張頭不太行。
陽煥一直是看著,聽著,中間沒說過一句話,他隻是想起昨天睡著之前似乎聽到了一陣嘈雜之聲。
末了,直到老頭們一一散去,那象棋也沒開過一盤落過一子,而他與老李頭的約戰自然也就泡湯了。
有些可惜,他想著。
挪著步子,陽煥又來到了廣場的另一頭,這邊是大媽們的地盤。
一直以來,老頭和大媽們一直各玩各的,互相井水不犯河水。
但有一個另外,那就是陽煥。
在這片廣場上,他很受歡迎。
此刻,他前腳剛剛邁入大媽們的地盤,後腳各種打招呼的聲音便紛至遝來。
“陽小子,最近怎麼不來跟我們打牌了呀?”
“對呀,天天跟那幫老頭下那個破象棋有什麼意思啊。”
陽煥笑著,很有禮貌的回應,他拉了個小馬紮坐下,從一位大媽手裏接過一把瓜子便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