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來這裏之前,就已經覺得眼前這個人不是當時被撞的人,這一切,隻不過是雲思念的臆想而已。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人居然說“是”。
這怎麼可能?是個屁!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真的大難不死,但這才幾天?
這人一點受傷的樣子都沒有,甚至連皮都沒破一點。
作為一個現代人,他無法相信這種匪夷所思的結果。
一股被耍了的感覺不禁湧上心頭,男人的聲音也冷然起來,“我希望你能坦誠回答我。”
這時,一直閉著眼睛的陽煥終於睜開了眼,但隻是看了一下就又閉上了眼睛,“不買東西,走。”
“你這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是什麼態度!?”一直壓抑的男人終於開始炸毛,“你知不知道思念每天有多痛苦?”
本就有怒氣的他在陽煥淡然的態度刺激下變的更為暴躁,大吼道:“她一個這麼善良的姑娘,就因為你!現在都快被折磨成精神病了!”
說著男人一愣,隨即猛的搖搖頭,“不對,你在撒謊,她根本就沒撞到人,而你,隻是一個不顧他人亂承事兒的混蛋!”
男人喘著粗氣,身體也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顫抖著。
而陽煥依舊沒什麼反應,還是躺在太師椅上閉眼扇著折扇。
一時間,畫麵有些詭異,在這一刻,雲淡風輕的陽煥襯的他像一個隻知道哭鬧的熊孩子。
於是在詭異的安靜了幾秒後,男人破防了。
他忽的大叫一聲,接著便抄起茶桌前的小木凳朝陽煥狠狠的砸去。
時間在此時好像走的慢了許多。
在男人通紅的眼睛裏,他看到一直躺著的陽煥慢悠悠的抬起右手對著那小木凳臨空一指。
嘭的一聲,在還未接觸到那根修長的手指之前,那小木凳便已被分解成無數支離破碎的木塊緩緩的落在地上。
男人呆住了,他保持著砸像陽煥的姿勢一動不動。
體感上,空氣仿佛也變的粘稠起來,而他的思維也有些停滯,更為重要的是,眼前的一切,讓他認知發生了嚴重的混亂。
陽煥睜開眼,那雙眸子已跟人類沒有半點關係。
它呈現出的是一種詭異的藍灰色,長條狀的瞳孔橫貫在瞳仁上,流露出一股古老深邃的神采。
下意識的,男人的目光一轉,在接上那對眼睛的瞬間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
頃刻間,針紮一樣的痛感便在腦海裏爆發,身體頓時感到如墜冰窟。
緩緩的站起身,陽煥將折扇平擺在茶桌上,接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急不緩的說道:“給你個教訓,下不為例。”
話音剛落,男人立馬感覺身體一鬆,大腦裏混亂的認知讓他此時已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我……你……對……不起。”他的身體顫抖的厲害,身上的衣物被汗水打的通透。
麵無表情的擺了擺手,陽煥又躺回太師椅上閉眼搖起了折扇。
男人走了,但到底如何離開的陽煥也沒去看。
他沒什麼興趣。
而今天唯一讓他有些情緒的是,自己又要重新做一個凳子了。
漸漸的,月亮又一次爬了上來,今天一過,陽煥就不會再等那個女人了。
他覺得,兩天對兩天,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