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簾子上的血液呈噴射狀,沈桑頤猜測是那人被割喉了。
麵對如此場景,沈桑頤毫不驚慌,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瀾,隻是有些疑惑,疑惑外頭那個被殺的人是誰,是馬夫?還是另有其人?如果不是馬夫,那會是誰?又為何動手?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是先想想怎麼處理外頭那人。
方才,她就隻聽見馬夫的腳步聲,這人從何而來?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
看來,這人功夫底子不錯。
趁那人還未進來,沈桑頤趕忙將身子坐端正,用呆滯目光注視著前方,而那雙手則是疊著平放在大腿上,好一副大家閨秀的端莊模樣。
若是馬車停了這麼久,裏頭的人沒反應倒是顯得出奇。
於是沈桑頤故作不知情般,再次溫柔開口試探:“請問…是到府上了嗎?”
話音剛落,那簾子被掀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著黑衣,蒙著臉的男子。
男子雖彎著身子,但也不難看出他長得有幾分高挑,難怪來時沒什麼動靜。
那人就彎著腰杵在外頭,一手抓著簾子,一手攥著短匕首,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
沈桑頤的餘光裏發現那人手上的那把短匕首上邊還殘留著鮮血,應該是馬夫的。
她鎮定的勾了勾唇,將那隻沒有藏著簪子的手抬向半空:“可以勞煩你搭把手嗎?待我進府,便差人給你送些賞金。”
男人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盯著她的雙眸,試圖從她眸中找出破綻。
這對於沈桑頤而言,簡直什麼考驗都算不上。
為了頂替沈桑頤這個身份,她幾乎日日夜夜練習,連宮中出了名的官太醫都能輕鬆瞞住,更何況是他。
便保持現狀,任由他隨意看。
“若您覺得晦氣,那我便自己來吧!勞煩您多等我一會兒。”
馬車裏的姑娘微微垂了垂腦袋,眉頭輕輕一皺,那雙黯淡無光的眸子裏瞬間泛起了漣漪,委屈得可憐。
她動作笨拙的摸索著馬車的邊緣,然後緩緩起身,踉踉蹌蹌的摸著走。
那男人的心根本就是石頭做的,毫無要搭把手的意思,甚至抬起那隻攥著匕首的手,做好隨時動手的準備。
當然,沈桑頤也一樣。
這馬車上不敢動手,等下了馬車,誰勝誰負都還不一定呢。
那男人警惕心很強,盯著沈桑頤的目光仿佛要把她連骨頭都吞掉一般,惹得沈桑頤渾身不舒服。
沈桑頤習慣性從右邊下馬車,他恰好也站在右邊。
她不知這人是否了解自己,為了保險起見,她決定就走右側。
也不知他是不是信了沈桑頤,他就持著匕首,沒有動手,甚至偶爾還避讓著沈桑頤,讓沈桑頤順利下車。
而沈桑頤為了真切一些,她還在落地時故作沒站穩,搖晃了幾下。
待沈桑頤站穩的同時,那人的匕首也抵在了沈桑頤的頸脖。
那陣冰涼刺骨的感覺一下子湧入身子裏,惹得沈桑頤不自覺的顫了顫。
如果她現在不是沈桑頤這個身份,那麼她毫無波瀾,甚至可以直接反擊。
可現在她就是沈桑頤。
為了貼和沈桑頤這個身份,她得慌張,得害怕,得給出一個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