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很陰沉。
沈桑頤一步一步的走向周府大門。
看門的兩位家丁瞧見沈桑頤一身白色素衣,披著長發,心不由的顫了顫,霎時掌心都是汗。
兩個人麵麵相覷著,都不肯挪步上前詢問。
若是白天倒沒什麼,這大晚上的,這女子又如此奇怪,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
沈桑頤越來越近,兩個人互相攙扶著往後退。
其中一人抵不住這恐懼,終於壯著膽子問:“你…你…你是何…何…何人?為…為何…何這個點登…登門?老爺夫人小姐都…都已歇下了,明…明日再來。”
而另一個人也壯起了膽子:“如果你是…是找歇腳的地方…”他指了指沈桑頤身後:“後…後麵那條街上有不…不少客棧,別…別來這,這是…是周府。”
病美人的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打量,忽然勾了勾唇:“是周府就對了。”
話落,隻見她身形一晃,猶如利箭般飛射而出,眨眼就已經臨近敵人,藏在袖口的長劍狠厲無比的劈了過去。
二人猝不及防,隻覺頸脖有一絲涼意,接著劇痛襲來,鮮血噴湧而出,倒地不起。
女人持著劍,繼續往裏邁。
邁過門檻時,寒風呼嘯而起。
落魄後,周銳問換了個更小的府邸,對於布局,沈桑頤不清楚,總之今日她就是來複仇的,先走哪間,就先殺何人。
她運氣不錯,推開的第一扇門,竟是周薈隻的。
聽聞重重的推門聲,周薈隻從塌上驚醒。
她十分煩躁,眼睛還未睜開,便開始破口大罵:“嶽小魚,你是不是白天五十板子沒挨夠?大半夜這般推我門,信不信我現在就砍了你?”
好半晌,無人回應。
隻覺著襲來的寒風冷得令人發顫,夾雜的腳步聲十分詭異。
仔細聞聞,怎麼還有一股腥臭味?
心裏發毛的周薈隻猛然起身,屋裏沒有燈火,依靠著月亮灑下來的光,她瞧見一位披頭散發的白衣女子,裙擺被沾染了血色。
往下瞥,她手中竟還持著一把帶血的劍。
那人臉色蒼白,沒什麼表情,但看向自己目光卻沒有任何的善意。
她一步一步的,越靠越近。
見狀,周薈隻心砰砰直跳,懸在了嗓子眼。
她的臉色愈發慘白,眉毛護成一團,心中翻騰著無數個念頭,令她想大吼大叫,卻又嘶吼不出任何聲音。
隻能不停的晃著腦袋,一步一步的往塌盡頭鑽。
沈桑頤止步在塌前,從腰間掏出摔得隻剩下一半,且看不出形狀的玉佩扔到周薈隻麵前,麵露出一抹陰冷的淺笑:“薈隻姐姐,你的玉佩丟在我家了,我幫你撿回來了。”
周薈隻隻是透過月光瞥了一眼玉佩,緊接著,渾身發顫得更猛了些,跟瘋了似得,捂著耳朵,把頭埋進雙腿間,放聲大哭,嘴裏時不時叨叨著:“不是我,不是我。”
“姐姐,這不是你最喜歡的玉佩嗎?怎麼不拿起來啊?”
周薈隻透過餘光瞥了一眼榻上的玉佩,又是一陣發抖,始終沒敢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