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保·後記(1 / 1)

天保十三年(1842年),土禦門晴親去世,其子土禦門晴雄繼任陰陽頭。

羽河在那場戰役結束後,繼續回到了陰陽寮任職,盡管大阪城的大名上書朝廷,稱陰陽助羽河參與了大鹽平八郎暴動,但都被某位神秘人攔了下來,不久後那位大名暴斃,死於詛咒,盡管看起來是一件大事,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件事不久後就被人遺忘了,大阪城也換了一位大名。

羽河一直盡心盡力輔佐土禦門晴親,直到其去世,在其死後,繼續輔佐其子,就像當年晴親父親去世後,他輔佐晴親一樣,他這樣已經持續了數百年。

天保十四年(1843年),也就是土禦門晴雄繼任陰陽頭的第二年,陰陽寮再次在夜晚觀測到了彗星。

“陰陽頭大人,我進來了。”

羽河拉開那個熟悉的和室的紙拉門,裏麵的布置和數年前他前來彙報觀測到彗星時一樣,擺滿了各種書籍和儀器,那張書桌後麵的壁龕裏,還掛著那位老人家——土禦門晴親的手跡,羽河依然記得,他挺喜歡書法的,尤其是把占卜卦象或是星圖和書法結合到一起,隻不過,坐在書桌前的,不再是,以後也再也不會是那位老人家了,現在卻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羽河前輩,你來了。”

少年放下手中的書籍,嗬,就是晴親以前看的那本書。

“前幾天,陰陽寮裏的天文博士報告觀測到了彗星,對吧?”

“是。”

羽河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太擅長與人打交道,尤其是正式的場合,哪怕眼前這位少年是他看著長大的。

“對於這個現象,你怎麼看?”

“這應當隻是一種普通的天文現象,您看的書上寫過的,大人。”

“我記得我父親還在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要結合實際,當然,您要是希望我改口,也不是不行……”

“好啦,逗你的,去起草文書吧,就這麼寫,一會兒去清涼殿。”

“是,大人……”

……

“數日前,陰陽寮觀測到一顆彗星劃過天穹……”

土禦門晴雄跪坐在大殿中央,就像當年的羽河一樣,現在的羽河,則跪坐在當年他父親的位置上。

“下官認為,彗星僅僅是一種自然現象,與凶兆並無必然關聯……”

禦座上的仁孝皇一聽到“彗星”,便是滿臉愁容,兩旁坐著的殿上人們也竊竊私語。

“嘶……上次見到彗星是什麼時候來著?”

“上次彗星出現可是發生了兵亂啊……”

“照我看來,彗星就是凶兆吧……”

土禦門晴雄聽著殿上人們的竊竊私語,表情越來越難看,最終憤然站起。

“惠仁陛下!下官認為彗星這種自然現象不必……”

“好了,卿不要再胡言亂語了,私過幾日便會去神宮參拜,你……就不用去了,退下吧。”

“陛下!”

“退下!”

“是……”

在回去的牛車上,晴雄被氣得臉漲得通紅,甚至落下了幾滴眼淚,羽河看到後,一邊拿袖子給晴雄擦眼淚,一邊安慰他。

“既然選擇了科學的道路,就要一直走下去,不要在乎別人的非議,雖然有時候也要得過且過,就像你父親一樣。”

“嗯……”

站在“迷信”前沿的土禦門家在時代的浪潮中探尋著科學合理的道路,然而最終仍未逃過一紙禁令,但時至今日,土禦門家依然掌握著曆法的編纂,同時在天社宮將陰陽道傳承下去。

明治三年(1870年),陰陽寮被廢止,其部分人員並入天文學會,其餘人退守天社宮土禦門神道本廳,而羽河在陰陽寮廢止後,找到日見,搞到了一張文化廳的許可證,在京都(原平安京)的郊外,靠近山林的地方,開了一間神社,供奉晴明公等曆代土禦門家主,他還在神社裏養了許多貓,貓貓們也通靈性,從來不給羽河搗亂,據說到了令和年間,還有人能看見一名穿著狩衣的神官前往甜品店或是寵物店,或是收到送往郊外無名神社的快遞。

天保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