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身後似有鬼魅追蹤,好不容易一路跌跌撞撞繞過無數宮廷紅牆,出宮的大門即在眼前,房簷上落下幾片瓦塊,嚇得圓臉大臣一個激靈,瘋狂逃竄,身上豐滿的贅肉從來沒有這般沉重過,腳步卻不敢再慢下來。

陛下派人來追殺他了!圓臉大臣肉顫心驚,前路... ...不,出口就差幾步。

他笨重的身子來不及刹車,摔出宮門外的雪地裏,隨即爬起四仰八叉地靠著樹身狼狽大笑:“老子出來了,看誰敢動爺爺。”

“李大人。”頭頂上方不時出聲提醒。“奴才等你許久。”

圓臉大臣仰頭向上看去,幾人高的粗枝上站著一個手拿拂塵的錦衣人。

“你是富裕大總管?陛下身邊的狗太監?”

“李大人這嘴,太過口無遮攔。”富裕紅唇輕抿,露出一抹興味的笑容,眼尾極其高挑,臉上敷著層水粉,像極了老奸巨猾的白麵狐狸,眼眸滿是陰冷算計。“李大人,黃泉路上你先行一步,你的家人很快會下來與你團聚的。”

“不可能!”圓臉大臣躲開樹下,“陛下說死罪可... ...可免。”

“李大人聽岔了,陛下明明是說,取你的狗命——”浮塵根須猛地伸長,如觸手般纏緊樹下人的脖頸,剩餘百千根細絲懸浮在空中,下一瞬,化作密密麻麻的梨花針紮進那肥胖的身軀,甚至沒聽到對方一聲慘叫,唯獨過程中那張驚恐萬狀的臉,無聲勝有聲。

“真是慘不忍睹啊。”大總管收回拂塵,借著月光拍了拍不存在的灰,“要作弄人,幹什麼要用本座的寶貝拂塵,陛下也真是的。”

夜色寂靜,月光高潔。

溫儒鈺漫無目的地逛著皇宮大小地方,期間還經過了百香園。

宴會還未結束,皇帝就先一步去見了百官兒女,看樣子還有說有笑的,不像之前說得無心兒女情長。

溫儒鈺舒了口氣,看樣子,再不久他就能出宮了。

他原路返還,盡量繞開人群,隻走花圃小道,偶然聽見花叢遮掩的另一頭有微微咳嗽和緩緩低語。他本不是愛熱鬧的性子,此乃必經之路,自然可以看到聲音源頭。

不曾想,另一邊也有一個休憩處的涼亭,溫儒鈺無心偏頭,猛地愣在原地。

師……師尊?

亭中立有兩人,著雪青寬袍者用袖子擋住口鼻,身子一顫一顫地咳嗽,另一人佝僂著腰替之順氣。

“這位公子可有事?”雪青衣者難得舒緩半刻,一側頭便發現久久躲藏在樹叢後的人。

走近些看見臉,溫儒鈺才懊惱看錯了。

雪青衣者身邊人立即擋在前麵,警惕地看著少年:“你是何人,為何躲在那裏偷聽我家王爺說。”

溫儒鈺不緊不慢地走到兩人麵前,十分自然地坐在石桌對麵給自己倒了杯熱茶,“你是王爺,哪個王爺?”

“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說話人見少年從從容容,心道無禮還厚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