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落在她的睫毛上,冰冷的觸感席卷全身,她睜開眼,眼中空空蕩蕩。
這次,沒有人再給她撐傘了。
林雨萱父母早亡,她隻能憑著一身不怕死的瘋勁零零碎碎的長大。
她美麗,卻紮手。
她不相信別人。人心太多變,太涼薄,她嚐過苦頭,比血液涼透,骨頭盡碎還要疼個三分。
不知哪來的傻子非要湊過來。
明明她一點都不會回應,不會反思,也不會動容。
她被人賣到地下,在裏麵摸索那麼久,什麼狗屁友情啊,愛情的都抵不過最後的消亡。
不要靠近我,我會吃掉你。
一口一口,飲盡血液,嚼碎你的骨頭,不留下一絲一毫。
認識路搖光是個亂七八糟的巧合。
她喝了酒,被迫穿上的極短的裙子下露出長長的腿,她推開湊過來的人群,打開門站在門口透氣。
冷風一下子刮過她的臉,木質的門有些老舊,關上的時候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天空飄著小雪,她伸出手接住路燈底下閃閃的雪花,突然就覺得沒什麼意思。
啊,好髒。
她沿著台階坐下,有時候也想做個夢,抱著一些祈求,想著自己的如果。
她呆呆地望著沒有星星的天空,悶悶的。
有點冷啊。
有什麼如果。
現實就是這樣。
她嗤笑一聲,凍的冰涼的手撐在地上準備站起來,灼熱的溫度突然靠近,她被圈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香香軟軟的。
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埋在她的頸窩,溫熱的呼吸在她鎖骨間吐息,她居然感覺有點發燙。
嘖,林雨萱想推開她,奈何這家夥力氣太大,她居然掰不開。
哪來的瘋子?
路搖光紅著臉,嘿嘿地笑,“漂亮姐姐抱抱,不要難過啦。”
林雨萱自己身上酒氣就很濃,但也隱隱嗅到了這家夥身上清甜的味道,是她們這度數最低的酒。
這都能醉成這樣?
林雨萱難得頭疼起來,正想著怎麼從人懷裏出來,就見到兩個少年從旁邊匆匆趕來。
兩人有著一模一樣的臉,但是很容易分辨出來。
紮著馬尾的少年捅了一把他的兄弟,“你幹的好事,回去我就告訴大哥你把搖光帶出來喝酒。”
路不夜滿不在乎地回答,“那又怎樣,她挺喜歡喝的。”
路不夜挨了一肘也不願意吃虧,在往這邊走的時候偷偷踩了一腳路長明的小白鞋,在上麵留下一個黑色腳印。
兩人磕磕絆絆地來到林雨萱身前,把喝暈了的路搖光扯下來,路長明看著林雨萱不好意思地道歉,“實在是對不起,我妹妹給你添麻煩了。”
熱乎乎的觸感從身上消失,林雨萱心頭似乎又冷起來了,她看著幾人,表情冷漠地趕人,“沒事,趕緊帶她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