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柒走在前麵,阿行跟在後麵。
他們一起來到老表的門口。朱柒往門內望了望,老表的屋裏來了幾個客人,他們正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朱柒和阿行站在門口,想著等這撥人走了再說他們的事。
等了半天,這幫人仍然沒有要走的意思,眼看太陽快落山了,她還得抓緊帶著孩子們回家呢。
朱柒隻得在門口喊:“場主,場主…”
老表從屋裏出來,看見朱柒,從口袋裏摸出工錢遞給她:“你今天活幹得不錯,明天可以繼續過來。”
朱柒接過工錢,沒有離開。
老表問:“還有事?”
“那老人家,我暫時給他用了藥,燒沒有完全退。他們…”
還沒等朱柒說完,老表擺擺手說:“行了,我知道了,燒退了就趕緊搬走。”說著,就要進屋。
朱柒一把拉住他。
老表轉臉,疑惑地看著她。
“老人家三天內不退燒的話,得趕緊找大夫…”
“怎麼,還要我給他找大夫?”老表臉有怒色。
“東家,我…我是來結工錢的…”阿行囁嚅道。
“什麼?工錢?你的工錢全當賠償我丟的羊了。”老表怒氣衝衝。
“場主,該賠的賠,但也不能直接賠了半年的錢吧。”朱柒說。
老表瞪著眼看她,肚裏直冒火,這婦人敢情是為那爺孫要錢來了。本來覺得她幹活利落,對她還比較客氣,這下直接沒好氣說:“怎麼,你這是想替他們出頭了?”
朱柒被嗆得話有點說的不利索了:“不是,就是覺得一碼歸一碼,就算是三隻羊,按照市場價,也不能把工錢全扣了。”
“哦,這樣說的話,那這些天他躺在我這裏是不是也要算算賬,他這幾天誤的工導致我的損失是不是也要算算…”
朱柒覺得這老表就是在想盡辦法克扣工錢。本來他是隻雇這爺孫倆放牧,這幾天牛羊隻能圈在圈裏,他是想把這誤工損失的牧草錢也要爺孫倆賠償了,看來他是打定主意不付工錢了。
“既然有臉來提錢,那我也就不發善心了,今天你們趕緊搬出去。”
這天眼看要黑了,兩人又沒有別的去處。阿行立即就急了:“我…我們不要了,還請通融下,等我爺爺燒退了再走。”
老表哼了一聲。
朱柒見阿行這樣說,自己也就沒有再出頭的道理,正準備跟阿行離開。
老表叫住了她:“明天你不用上工了。”
朱柒頓了頓,這次出頭不僅沒幫上爺孫的忙,反而讓自己沒活幹了。不過,沒關係,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朱柒如果是個遇到個難就跨不過去的人的話,她也就不會帶著三個孩子堅持到今天了。
她覺得,沒有什麼能難倒她,打趴下她,最多明天再帶著孩子們多跑幾個地方找找活。
朱柒這樣想著點點頭,噓了口氣,渾身又輕鬆起來。
阿行卻一臉難過地望著她。
阿行看出麵前帶著三個孩子獨自生活的朱柒,比他和爺爺的生活好不到哪去。他很靦腆,沒有對朱柒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