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九十章 撇清(1 / 3)

打定了主意,明繡已經決定不承認南長候這門親戚,至於於家以及葉正華等人的陰謀,則另外再想辦法解決就是,她不想自己這邊為了驅趕豺狼,就將虎豹又給引進了後門,因此在曖昧了這麼久,已經打算默認了這件事,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接受之後,又在此時改變了主意,站起身來冷言道。

“本宮知道最近京中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流言已經漸漸在京裏傳開了,可本宮想著這些流言雖然無聊了些,可總想著不想大動幹戈去製止了,因此才一直沉默至今。”

看到明繡眼裏的冷色,南長候夫婦知道不好,察覺到她的意圖,這夫妻二人都是又驚又怕,明繡要是真將自己不是南長候府女兒的事情一抖了出來或者不承認,那麼他們可真是被人推到了風口浪尖,這些日子以來對自己等人阿諛奉承的,到了明日得知這個消息,不管是為了討好明繡也好,或者是為了出這些日子巴結自己等人的氣也罷,都會狠狠將自己往死裏踩。

到時南長候府在京中更無立足之地,往日自己這候府雖然說是落魄了,不受大家族們重視,可不受人重視有不受人重視的好處,如今被隆盛帝這麼一整,又傳了這樣的流言出去,到時候太子妃又不承認這件事情,南長候府簡直顏麵掃地,而皇上要是知道這件事的原因還出在自己家人身上,到時候龍顏大怒,南長候府不止是沒有攀上高枝,反倒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一想到這些,南長候夫婦後背生生給嚇出了一身白毛汗,臉色青白,雙腿都微微有些哆嗦了,連忙趁著明繡沒開口前乞求道。

“太子妃息怒,太子妃息怒,臣家這臭小子一向慣壞了,臣這就責罰他,請您息怒,別同他一般見識了。”南長候說完這話句,沒等明繡表態就趕緊轉過頭來,怒氣衝衝的瞪著臉上還帶了絲稚氣的兒子,恨得咬牙切齒的,又狠狠一個耳朵抽了過去,力道大得將這少年的身體也帶得一個踉蹌,往旁邊跑了幾步,沈氏心疼得直抽冷氣,可也知道此事好歹,不敢開口求情,心裏不由遷怒到自己的兒媳婦身上,陰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看得薑氏毛骨悚然,心裏後悔不迭。

“畜牲,跪下!平日我教你的禮義廉恥,你就學到了這些嗎?還不趕緊給太子妃叩頭認錯!”南長候喊完這話,就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自己兒子,見他臉上浮現出一抹受侮後的表情,嘴巴微動,顯然是不服氣想要說什麼,知子莫若父,南長候心裏又急又怒,趁著他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時,狠狠一腳踹在他腳彎處,使得這少年往前踉蹌跑了幾步,沒忍住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明繡冷冷看著眼前南長候一家人的舉動,薑氏母子明顯是有些嚇蒙了,而沈氏則是又氣又心疼,眼瞧著滿臉蒼白快撐不住的樣子,唯有南長候滿臉脹得通紅,看著地上抬起頭不服氣同他四目相瞪的兒子,氣得說不出話來,心裏不由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這南長候的兒子如此作派,想來也是被寵壞了,為人父母的,喜愛子女天經地義,可是如果隻是一味的寵溺而不加教導,同害了他又有什麼分別?

“爹,您打我幹什麼?”少年挨了這一踢,終於回過了神來,半坐在地上捂著臉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自己父親,半晌之後才尖叫著喊了一句,說完想起自己不但挨了明繡打,而且在她麵前又被自己父親打,裏子麵子都丟了個光,況且這一切全是因為她,要不是父親要自己向她認錯,從小到大他都沒舍得動自己一根毫毛,這時又怎麼會連番打自己。

他想到這兒,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指著明繡罵道。

“不過是咱們南長候府的一個庶出女兒罷了,裝什麼橫的,要擺威風居然顯擺到南長候府來了,她是您妹子,您要怎麼教訓她都是天經地義的,做什麼為了這樣一個人打我?”

少年話語憤憤不平,可此話一說出口,不但南長候臉色大變,連之前還有些心疼兒子挨打的沈氏也聽得頭皮發麻,忍不住衝他罵道。

“住口!”

“我沒有說錯,祖母以前隻生了爹和姑母一人,姑母前些年嫁人之後難產早就去世了,什麼時候又冒出來一個小女兒,我呸,不過是府裏庶出姨娘生的罷了,為了麵子上好看,還敢說是我祖母的女兒,真是不要臉!”少年快意的說完這話,沒有看到明繡臉色大變的樣子,反倒看她氣定神閑的站在那兒,臉上表情連變都沒變過,嘴角邊依舊是掛著一絲笑意看著自己,隻是眼睛裏頭一絲寒光瞧得人心裏發怵,忍不住縮了縮肩膀,隨即想起自己的動作,又有些受辱似的挺直了胸膛,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瞪著明繡。

“看什麼,妾生的女兒也配當主子?你這出身連我妹妹也比不上的!”

“住口葉世煥!”南長候夫婦一聽這話,恨不能自己當場將這兒子掐死,當從沒生過他才好,此時看他還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而明繡越發笑得甜了些,心裏都覺得發寒,雙腿一軟,夫妻二人撲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嘴唇抖了抖,心裏一片絕望的冰涼,一時間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南長候倒是生的一個好兒子!”明繡輕輕的看了麵如死灰的南長候一眼,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一邊還拿起帕子搌了搌嘴角,隻是眼裏寒光閃爍,讓人不敢與她那雙大眼睛相對視,等她看過來時,南長候下意識的別開臉去,在這樣一個小女子的目光下敗下陣來。

“本宮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成了南長候府的女兒!”明繡好似嘲弄般的“撲哧”笑了一聲,這一聲笑容裏充滿了輕蔑與小視,沈氏夫妻臉孔一下子漲得通紅,心裏暗道不好,知道自己兒子這一番話是徹底將之前皇上與自己說的話打翻了,往後自己葉家也別想再提什麼光耀門楣等話,能挨過這一劫,讓她不再追究已經是萬幸之事了。

“這位葉公子當真是好口才!”明繡頓了頓,看著那有些傻眼的少年,以及突然間抬起頭,眼睛睜得大大,明顯有些不敢置信的薑氏,目光輕輕在廳裏掃視了一圈,整個廳中突然安靜了下來,隻聽她輕柔的嗓音淡淡道。

“之前京裏謠言滿天,都傳本宮是南長候家的女兒,本宮還一直想著是哪個居心叵測的人造謠,如今聽令公子說起來,仿佛是南長候夫婦圖謀不小了。”明繡這話一說,南長候夫妻二人心中都是萬念俱灰,一片苦澀,這件事情是皇上親自召了南長候過去隱晦提醒的,身旁除了隆盛帝的心腹,又沒旁人聽見這些,如今太子妃要反悔,更何況她的夫家又是天底下至尊,就算全將過錯推到了自己頭上,自己就算渾身長滿了嘴,也不會有人相信自己的話,太子妃當得好好兒的,誰會沒事兒想換個娘家來?太子妃又不是不得寵,要靠娘家撐腰,相反的,人家在帝後麵前都有麵子,太子更是當她如珠似寶,自己南長候府隻是在死撐而已,就是說破嘴,也不會有人相信這是隆盛帝主動提起。

更何況,就算是有人相信他們所說的話,但是南長候又有這個膽子敢說是皇上他老人家下的旨意嗎?不管結果如何,這個苦果他都得悶著吞定了,而且不止是吞,還要吞得若無其事的樣子。

原本好好一場潑天富貴,可沒想到在兒子這兒,三言兩語的就被攪和了,一時間南長候簡直是連將還滿臉有些迷惑的兒子掐死的心都有些,哪裏還敢說什麼,隻能五體投地跪在地上,身子匍匐恭敬異常,嘴裏苦澀道。

“娘娘恕罪,小兒年幼無知,才說出這等話下,臣心裏絕對不敢有這樣的想法算計娘娘和皇上。”說這話時,南長候雖然強作鎮定,可仍舊生出一股怨氣,因此話說到後頭語氣就顯得有些硬邦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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