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女兒的下場越淒涼,看到那個女孩兒過得越好時,葉正華心裏就越不是滋味兒,想到那個溫柔似水一般的下堂妻子,縱然此時心性早已經大變,不過仍舊是一絲酸酸楚楚的滋味兒爬上了心頭,如果當初,他沒娶了於氏,那喬沐心,是不是至今還是他的妻子,如果他當初沒趕走喬沐心,就算這葉明繡是個野種,可名義上也是自己的女兒,如今她做了太子妃,要是自己還是她的父親,就算隻是掛了個名頭,自己頭頂綠油油的,也可甘心啊。
未來的國丈,青雲直上那是鐵板上錠釘的事兒,如今他該是多麼風光,比起如今來說,不知道情況該好多少倍了!葉正華一想到這些,就越發覺得不甘,對於明繡也更是痛恨,尤其是喬沐心,情緒激憤之下,想到自己當年戴過的綠帽子,忍不住就破口大罵。
“喬氏那賤人,不是好東西,我當初給她臉麵,沒給讓她浸了豬籠,當真對她已經是千百倍的恩德了,如今那小賤人來隔應我,喬氏那賤人教得我兒也不認我,也不知道給他灌了什麼迷魂藥,如今竟然連父親祖宗都不要了。”說完,是一陣憤恨的罵罵咧咧。那兩個婆子到此時,就是再傻,也知道不好了,恨不得耳朵聾了才好。如今京中炙手可熱的建安伯葉明俊,一天到晚的被自家老爺念叨著是他的兒子,可人家建安伯根本不會承認這麼一回事兒,也不知道老爺是不是瘋魔了,而建安伯的妹子,正是當今太子妃,剛剛這二位主子罵的小賤人,自然是可想而知是誰了。一想到這些,兩個婆子身體開始如同篩糠一般抖了起來,一個小小的六品官兒府,竟然敢辱罵當今太子妃,那不是太歲頭上動土,自個兒找死麼?這二人死就死罷了,可不要連累了她們這些下頭的人才好。
“哈哈哈哈哈,小野種,果然是個小野種,她爹就是個不要臉的下作東西,該殺千刀的畜牲也不如了。”於氏聽他說完,接著是一陣捶胸頓足的瘋狂大笑,笑得不可自抑,連身子都痙攣了起來,到最後不住的抽搐,臉上表情快意又猙獰,葉正華看她這模樣,心裏本能的覺得不好,後背一陣寒毛豎立,照理說此時於氏對他恨之入骨也不為過,平時可沒有幫他說話的道理,一般都是會罵他,隨便開口的一句話,拐著彎兒的也是在罵他,此時怎麼會如此好心,替他罵起那喬氏的奸夫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葉正華隻覺得自己心跳得無比快,聲音大得好似快掙破胸腔,要跳出來一般,於氏的話裏,他隱隱好似有些什麼頭緒摸不著,可是都已經快理到頭了,卻偏偏又是一團亂找不著端倪,讓他心裏煩悶無比,臉色也跟著青白交錯了起來,看於氏坐在椅子上頭,滿頭的珠翠,看著他不住大笑的樣子,葉正華隻覺得一片烏雲飄到自己頭上,黑壓壓的,令他氣也喘不過來,此時也顧不得再讓人替於氏收拾打扮,連忙就擰了她衣裳,將她輕鬆就提了起來。
“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的?”
於氏這幾年深受葉正華折磨,娘家人又對她恨之入骨,對於她的情況根本就當作了沒看見一般,天長日久的,身子骨消瘦得厲害,如今受到明繡無意中放出來的話折騰,簡直是快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身子輕飄飄的,更是如同風一吹就會倒般,衣裳掛在骨架子上頭,被葉正華提著,整個人像是沒有重量一般。她像是對自己的處境毫不在意一般,隻是衝著葉正華笑,那笑容十分的詭異,看得人心裏毛毛的,於氏嘿嘿笑了半晌,有些失神的焦距在對上了葉正華焦急狂怒的眼,忍不住就吃吃的笑了起來。
“正華,你知道嗎?”她聲音溫柔無比,就如同兩人剛成親那會兒,感情正濃的時候,互相稱呼名字,可那時是因為二人濃情蜜意,就算不對丈夫用尊稱,也隻能表示兩人之間感情好。但如今,二人都已經鬧到了這般田地,她還是這般作派,就證明了確實她心裏藏著事兒。以於氏如今對葉正華的痛恨程度來說,她越是這般溫柔似水的樣子,就證明這事兒對他的打擊越大。
葉正華了解於氏的秉性,就如同於氏了解他一般,不然也不可能輕易設了圈套,就叫葉正華鑽了進去,到如今還深信不疑,葉正華看她表情,突然有些不敢聽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就怕自己受不了。可於氏哪裏管他心裏想法如何,隻覺得要讓他痛苦不堪到後悔欲死才好,那才能消了她的心頭之恨,叫她心裏舒坦,她真想看看,葉正華在得知他嘴裏說的那小賤人,真實身份時候,那表情一定是非常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