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偉堂雖然沒有對她使暗手,可是卻也從來沒有對她有恩惠的時候,兩人平等合作,明繡也從未欠他什麼,甚至到後來時杜家還在奶茶事情上占了她頗多便宜,從一開始珍珠奶茶不出名時的價格,到後來出名之後,她沒時間再打理奶茶生意,杜偉堂自己賺得滿盆缽,卻也從未再主動提過奶茶要加錢的事,後來明繡是不在意了,而杜偉堂心知肚明,卻故意裝傻,顯然也是一個奸詐標準的商人,二人之間無甚交情,再加上當年洛城他收買自己店裏丫頭下人為他所用的事,二人算是半翻臉,到如今,拒絕起他來,明繡絲毫無心理壓力,隻是聽杜偉堂聲情並茂的說了一大通,這才淡淡道。
“杜當家的倒是說得好聽,可你也要看本宮同不同意,更何況,任你說得再好聽,說是對翠翠鍾情不已,本宮倒是想問一句,你妻子去世之後,可有再納侍妾與通房?你也別瞞著,更何況瞞不瞞得住,你也是心知肚明的。”
明繡輕飄飄的一句話,叫杜偉堂滿臉漲得通紅,臉上露出一絲難堪之色,多年不見,當年那個年輕有為的青年人,如今已經是三十多歲的男人,蓄上了胡子,麵相更添幾絲老成之色,那一把足有一尺長的胡子,使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大了好幾歲,跟個四十來歲的大叔沒什麼分別,早已無當初風度翩翩的樣子,更何況他成日操心銀錢之事,眼裏早已經布滿了算計與估量,就是保養得再好,也是一個中老年大叔了,何翠翠在別人看來年紀大了,可在明繡看來,她如今卻是正好的花樣年華,二十來歲一點,也並不大,這個時候嫁人生子,才是最合適的,總比她當初自己,生兒子時險些去了半條命來得強。
“我,小民家裏的女人,統統都會打發了,求您給我一個機會,隻要您同意將翠翠姑娘許配與小民,小民,一定會終身對她好的。”杜偉堂心裏尷尬又羞惱,被明繡這麼一問,頗有一種搬了石頭,卻砸到自己腳的感覺,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何翠翠再好,也不過是個丫頭,難不成她還是個金枝玉葉的公主,不準人納妾了?
杜偉堂心裏不滿又不以為然,但嘴上卻是不敢說出來,隻得連連稱是,反正往後隻要成了婚,就算不能明著養小妾,難不成還不能置外室了?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他也不相信,何翠翠與明繡感情再好,還能照拂住她一輩子,管她丈夫納不納妾不成?這種事情多了,就算是她身份地位再說,到時自己硬要納妾,難不成她還要管了?也不怕別人指點她,惹了自己丈夫不快。
心裏暗自盤算著,杜偉堂臉上卻是一派真誠與認真,將心裏頭的思緒遮掩得嚴嚴實實的,幾年的商場生活,標準的笑麵虎一隻,叫人看不清他心裏頭的想法。可惜明繡一開始就沒打算同意他的要求,別說二人之間沒什麼深厚交情,就算是有,她也不會因為交情而去將與她情份不同的何翠翠當作貨物一般,與人像做交易一樣,說著交情,就將人送了出去。
“杜當家別怪本宮多嘴,本宮可是多嘴問一句,你妻子去世之後,好像是留了嫡出子女吧?”明繡聲音一響起來,杜偉堂心就跟著吊了起來,聽她問起這話,不由有一種無奈之極的不好預感,硬著頭皮點了下頭:“您所言不錯,不過小民的女兒還差兩年及笄,已經說好了婆家,不用擔心……”
“本宮自然是不擔心女兒,可杜當家的兒子是準備怎麼著?如今看來,你家公子應是比女兒小不了多少,已經懂事,杜當家一邊說對翠翠多麼一往情深,可你說得再好,往後翠翠努力良久,還不是為他人做嫁衣,杜當家,可別怪本宮說話直了。”
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杜偉堂自然是知道明繡心裏是絕無可能同意他與何翠翠的事情,明繡的話意思是說他兒子擋了路,要真想娶翠翠,難不成還得廢了自己的兒子?虎毒不食子,杜偉堂對旁人能算計,可對於自己的親兒子,至今好不容易才得來的一個兒子,可狠不下那個心,杜家雖然說生活不比平民百姓單純,可也不像皇家那般多勾心鬥角,杜偉堂還不像皇室中人,能對骨肉刀刃相向的份兒上,因此聽了明繡這話,他心裏倒真正是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