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自然是心領神會,兩主仆說完了這些,胡嬤嬤又將事情扯回了葉明俊上頭,就怕她小姑娘家,氣性大得很 ,葉明俊年紀大些,難免她會在,他麵前使小性兒,惹了他不快,胡嬤嬤瞧得很清楚,那位伯爺大人,可不是一個會憐香惜玉,慣會溺在溫柔鄉的主兒,平時心情好也就罷了,不與她一般計較,如是遇到正經事情,保準不會因為自家姑娘的軟語哀求就軟了心,這回顯然賀氏是將他惹到狠了,胡嬤嬤表示憂愁,一時間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努力打了精神勸賀尹惠。
“二夫人您可不能再耍脾氣了,老奴瞧著伯爺可不像是會因女人家啼哭就心軟的,恐怕為人冷硬得很,二夫人您也是有錯在先,還是先向伯爺誠心認了錯罷。”被送回娘家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兒,到時就算能和離,那名聲也擺在這兒了,甭管祥陽王府地位有多高,要真是出了這樣的事兒,這世道向來對女人不公的,可不管是不是男人犯了錯,隻會一麵倒指責女人,這種事兒,就連皇帝的女兒也避免不了,更何況是區區一個王府了,千萬是不能被送回的。
這一回賀尹惠也像是曉得了厲害關係,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明白,胡嬤嬤心裏欣慰,又多嘴了兩句,賀氏都一一點頭了,末了,想到葉明俊臨去時的眼神,心裏還有些害怕:“嬤嬤,你說這回夫君是不是真惱了?”到了這會兒,她倒是知道怕了。
不過知道怕,就證明還有救。胡嬤嬤精神一振:“老奴覺得,解鈴還須得係鈴人。”
賀氏眼神一轉,倒是突然間明白了過來。
昨日時賀氏才心不在焉的離去,第二日沒等了周敏又往她這邊過來,因為頭一回她找自己說了話結果挨了葉明俊訓的原因,其實到之前,賀尹惠對她神色始終是淡淡的。明繡端著茶杯,嘴角一邊絲若有似無的笑,賀氏為什麼來,她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因她和周臨淵搬了回來住的原因,太子府大大小小的丫頭管事們也跟著一塊兒來了,人多是非就多,昨日賀氏小樓裏發生的事兒,今日她就得知了消息,賀氏來,不過是示好,順便挽回葉明俊的心罷了。
明繡很惆悵,其實她實在是不想管哥哥房裏的事情哇!與賀氏交好,可不就是明擺著給周敏心裏添堵麼,雖然她不見得怕這個嫂子,可看在葉明俊份兒上,這體麵多少還是要給她的,就算她心裏微有不滿。
“惠兒這針線倒當真是不錯。”今日賀尹惠過來時,是打了想找她討教女紅的幌子,拿了個明顯是男人外裳的布袋子過來,來了之後也就笑著和她說閑話,倒也沒提昨日的事情,像是根本什麼事兒也沒發生過一般。
她自個兒不提,明繡也樂得裝傻,賀氏不主動說,她才懶得去多管,隻一個勁兒的說著針線,像是真沒看出賀氏另有來意一般,賀氏暗自咬牙,本來擺了副憂愁的小模樣兒,偏偏人家又不主動提起,她一直試圖想將事情引到昨日的情況上來,自己都拿了一件男衫在太子妃麵前縫了,偏偏她像是根本沒看出來自己是為葉明俊做的一樣,反倒隻誇她手工好。要是換了平日,賀尹惠還真沒準兒能高興高興,但今日可不同,她的目標不是為了被人家注視。
看她眼睛裏不時閃出的急色,明繡倒是覺得好笑,卻是當作根本不知道一般,將今日給含含糊糊的混了過去。
原本以為她該知難而退了,畢竟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合,自己哥哥啥性子,她清楚得很,絕對不是一個壞人,她說說好話,認認錯,難不成還真與她過不去了?偏生她要求到自己身上,如果由自己出麵,那對賀氏來說當然是最合適的,畢竟自己開口,以哥哥的性子,怎麼也會給她麵子為她著想,但是她不願意摻合到這事兒裏頭,賀尹惠自己弄出事兒來,恁什麼叫她來解決當和事佬兒?更何況一開始還是她自己有小心思小算盤在先,一頭打了自己小報告,說了她壞話,另一頭看自己哥哥不吃這套了,又想裝裝可愛,由自己去替她出頭?憑什麼,還真當自己是傻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