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臨淵再是冷靜,端著茶杯的手也抖了一下,回頭有些疑惑的看他。
“父親今兒哪不舒坦,太醫開錯藥了?”一邊臉還現懷疑之色,一雙濃密的劍眉皺了起來,顯示他這話並不是在說話。
隆盛帝臉一黑,覺得這個兒子越來越不討人喜歡了,連這樣沒眼色的話也說得出來,什麼叫太醫開錯藥了,那不是在說他吃錯藥了?難得大方一回,要想把皇位傳他,這小子還不領情,隆盛帝表示自己很憤怒,狠狠就拍了下桌子。
“你這是什麼態度?”聲音大了些,連縮得遠遠的,依在一起說著悄悄話的皇後和明繡二人都被驚醒了過來,連忙不約而同的轉了臉過來看,皇後和明繡臉上都帶了焦急擔憂之色,不知道這父子二人是怎麼又鬧了起來,頗覺有些頭疼,又有些無奈,皇後看著丈夫滿臉的怒色,有些猶豫著要不要湊過來,看旁邊明繡也是一臉擔心的樣子,連忙就眼睛一亮:“繡兒,你去瞧瞧,讓他們父子甭吵了,兩父子,至親骨肉,哪裏有隔夜仇的……”
“母後,我不去……”
明繡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依照以往的慣例來說,周臨淵從未吃過虧,隻見到隆盛帝被氣得跳腳,是皇後自己的丈夫,應該是她去才是,可是見皇後躲也躲不贏的樣子,顯然不想湊到這二人之間去,不由轉了轉眼珠子。
“反正他們也應該沒事兒的,母親,您也說得對,父親和臨淵哥哥是父子,沒隔夜仇的,咱們甭管他們,一會兒就好了,不如咱們去園子裏溜噠溜噠吧?”一個不講意氣的。周臨淵武功好,內力深,耳聰目明,竟然聽到了明繡這話,回頭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見明繡縮著身子,顯然沒有要回頭的打算,才恨恨的轉回頭去。原本以為她應該是夠不講意氣的了,誰知皇後聽了明繡這話,頭點得更快,拉了她帶著大廳裏的宮女太監們溜煙兒的跑了。
隆盛帝看著這兩婆媳二人一下子溜了,忍不住傻眼兒,又有些傷心。
“你娘現在就沒有關心我的時候。”看他和兒子吵架,不過來勸慰一句讓他趁機下台,如今竟然跑得這般快,都讓他沒有來得及說話。
周臨淵小臉也是黑沉黑沉的,沒有說話,不過心裏卻是打算著晚間時候再教訓明繡一次,倒是對於隆盛帝的話,沒有反駁,顯然都是覺得明繡和皇後二人的行為太過份了。
兩父子一臉氣憤的表情,像是被人拋棄了般,之前的話題也再說不下去,隆盛帝起了退休養老的心思,想法自然與以前不同了,他與皇後之間已經蹉跎了大半輩子,這會兒實在不想浪費時間了,當初皇後是他自個兒看中,親自央了先帝去討回來的,因她身份並不高貴,原本不足以成皇子正妻的,都是因為他一念之間,已經活到這歲數了,不做皇帝,自然也不用擺架子,更何況皇後剛剛跑得那樣急的樣子,對他殘留的情意,隆盛帝實在懷疑沒有多少。
“好了,這事兒就這麼商定了,你過幾日帶元兒回京,先撐著斷時間……”沒等周臨淵開口,就想溜,周臨淵哪裏會讓他如願,冷冷笑了兩聲,淡然的起身丟了一句:“反正我不會回去的,父親老當益壯,這些事情您處理得再好不過了。”說完,不看隆盛帝氣得發青的臉色,悠然追媳婦兒去了,反正和他鬥嘴,隆盛帝從沒贏過,自己不回去,他也拿自己沒辦法,總不能綁了一路抬回去吧?要他說,還懷疑大內有沒有是他對手,或者是鄭老道對手的人。一想到這兒,周臨淵心情更加愉悅了起來。
這會兒正是薔薇花開得正好的時節,兩個不同年紀的女人坐在花叢的石椅子下,頭頂上是能蔗天的大樹,擋住大部份的陽光,這葉家的別墅是專門明繡畫過的,依照著留了茂密古樹的地方,才弄了出來,許多被挖開的古樹也移到了別的地方,十分清爽,桌子上有人采摘了開得正好的粉紅小薔薇修剪過後擺放在兩婆媳麵前,玉白色的石桌子上頭,還放了糕點瓜子零嘴兒等,石桌下放了驅蚊的香爐,皇後懶洋洋的靠在石椅上,屁股下頭墊了軟軟的墊子,坐著也不嫌硌人,一陣涼悠悠的清風吹來,拂在地上的裙擺也跟著輕輕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