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節晚自習,於淼淼前兩節都一直在分析成績。
她在思考自己報理科有多大的可能性。
物理:他96,她54。
化學:他91,她62。
生物:他90,她73。
理三科總排名:他年級第4,她年級第476。
文三科總排名:他年級495,她年級第58。
她在她和許軼的理科總排名旁邊畫了一個大大的感歎號。
報理科?
她在異想天開什麼啊......
簡直沒一點戲。
不,是連戲台子都建不好。
但是,她真的想要和他一起報理科,和他一直在一個班裏。
畢竟,她前段時間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靠近他一點,再靠近他一點。
事實證明,她做到了。
但如果他們短暫的相遇又分離,她還能做到嗎?
說實話,她不確定。
有時候,與其相遇又分離,還不如從來都沒有相遇。
沒有極致的喜悅,也就沒有極致的悲傷。
更何況,她還沒有讓他喜歡上她。
他這麼好,要是被別的女孩子看上怎麼辦?
要是看上他的女孩子比她優秀怎麼辦?
要是許軼他喜歡上別的女孩子怎麼辦?
她怎麼辦?
其實,在他這裏,她一點都不自信。
她就像是,從他那裏偷過來了一點光,私藏到身上,讓自己也微微發亮。
她不是小太陽,從來都不是。
她最多最多,隻是一顆憑著他發光的,殘缺的小月亮。
但是,沒有了太陽,月亮如何才能發光呢?
不行啊。
發不了啊。
並且,月亮要怎樣才能陪伴太陽?
明明,日久天長,它們從來沒有相遇過。
一個永恒在白晝,一個永遠在黑夜。
不知不覺,眼淚順著眼眶流了下來。
鹹鹹的,濕濕的。
整顆心像被水泡了一樣難受。
第三節自習課,於淼淼一次次看向身後許軼的位置。
她想多看看他。
雖然剛過期中考試,但此刻的她覺得,他們分離的日子就快到了。
兩個月,六十天。
一眨眼就沒了。
但是,許軼不在。
不知道去哪裏了。
她找不到他。
找不到了。
......
第二天淩晨,於淼淼的兩隻眼睛腫了,鼓起了大大的水泡。
哭腫的。
昨晚,她一個人蒙在被子裏,哭到半夜。
安安靜靜的,沒有一個人發覺。
她已經記不清,是什麼時候學會無聲的哭的。
好像是,小學五年級,爸媽吵架,把菜盆扔到天花板,把在睡夢中的她吵醒的那一夜。
綠油油的菜汁水濺到天花板,留下了痕跡很重的汙漬,好多好多年。
又好像是,小學六年級,她生了很嚴重的病,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