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接受采訪(下)(2 / 3)

劉乙把馬放在一邊,自己一個人衝阿寶走了過去。羅斯塞爾和三名記者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

劉乙走到阿寶的身前,阿寶很明顯的畏縮的向後退一步又一站住了。

劉乙說:“阿寶,我看你好像有什麼話想對我說,是不是?”

阿寶點了點頭:“是的劉乙,我想對你說。”他停頓一下:“其實是我想代表小鎮上所有的人對你說一句:對不起!劉乙。一直以來我們都……”

劉乙一伸手製止了他:“好了,不用再說了。我明白了。”他轉過身向自己的馬走去。他生怕自己再在阿寶麵前呆一秒鍾就會忍不住流下淚來!劉乙走到馬前,拉過韁繩,回頭對著羅斯塞爾格和三名記者勉強笑了一下:“咱們走吧。”一路向前而去。

劉乙帶著教官和記者拐過一個彎,遠遠的便看見了自己家的柴門。走到門口,門前冷冷清清的。那些在自己家門口歡笑嬉戲的孩子們早已經不見了蹤影。站在門前聽了聽。院子中發出一陣“砰砰”的聲音。劉乙回頭向幾個人笑了一天:“教官,記者先生們,這裏就是我的家。”說著伸手推開柴門。院子中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費力的舉起斧子劈砍木柴。雖然看上去很賣力氣,但是很可惜她根本沒有掌握劈柴的要領,所以她總是費力的劈上十幾下甚至更多也不能搞定。。

劉乙當然能夠認得出來,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妹妹劉丁。看她時不時伸出袖子擦一擦汗水,就可以看得出來這項工作對她來說實在是有一些難度。想不到自己離開家之後,妹妹小小年紀就要擔負起這樣的重任。劉乙的心中又心疼又有一些欣慰,他在後麵輕輕的說了一句:“需要幫忙嗎?小姑娘?”

這熟悉的聲音一下子讓劉丁呆住了。她慢慢慢慢的轉過身來,站在她麵前的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大哥。劉丁一見大哥,眼淚立刻便充滿了她的眼眶,喊了一聲:“大哥!”便猛衝到了劉乙的懷中。劉乙一把抱住妹妹,輕輕的拍著她的遝:“好妹妹別難過,沒事了,哥哥回來了。這麼長時間以來你受苦了。哥幫你做。”

劉丁從哥哥的懷裏抬起頭,緊緊盯著他:“哥哥,你怎麼會回來喲?你不是在海遠城報名參軍了嗎?”

劉乙一笑,點了點頭:“小妹,這件事情不要著急,咱們有的是時間說。對了,我先給你介紹幾個朋友。”他拉著劉丁的手走向其他幾個人。“這位我在訓練營的教官羅斯塞爾德先生。這三位是從帝都卡布坦城來的記者。”

“記者?哥,什麼叫記者?”

劉乙摸著小妹烏黑的長發:“小妹,不要這麼多問題,等過一會兒哥哥再給你解釋。”劉丁隻能暫時按下心中的疑惑,分別向羅斯塞爾德還有三名記者見過禮。

見過禮,劉乙問她:“小妹,小丙和阿娘呢?怎麼這麼半天不見他們?”

“二哥去山上打柴了。阿娘現在幫人家幹活。”

“幹活?幹什麼活兒?”

“就是幫人洗洗衣服,縫縫補補之類訴。”

“怎麼會這樣!小妹,我在臨走的時候不是給你們留下了一個金幣和幾十個銀幣嗎?你們的生活應該不會這麼困難才對的吧?”

劉丁委屈的說:“阿娘說,阿娘說那些錢都是將來要給你留著的。阿娘說你將來總有一天會從戰場上回來的。到時候阿娘要用這些錢給你娶媳婦兒們。”

劉乙冷冷的一笑:“是嗎?”

劉丁趕忙說:“大哥,你別生氣阿娘的氣。我知道這些年來阿娘一直對你不好。但是你不知道,自從你離開之後阿娘哭了很多次。而且她現在每天晚上都要在你的房間中睡覺。她不止一次跟我說,說,說她對不起你。”說著,劉丁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劉乙沒有想到自己離開家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母親竟然會變成這樣。微微感到有些心酸的歎了口氣。正在這時,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和一個人說話的聲音:“小妹,我聽鎮上的人說大哥回來了,是不是真的?”說話間,柴門被人推開了。劉乙回頭一看,弟弟劉丙那顯得有一些奇怪的麵容出現在門外。劉丙一看見他,興奮的一把將背上背的柴甩下,衝他跑了過來:“大哥!你,你回來了?”

劉乙拍了拍他的肩膀:“是的小弟,我回來了。怎麼樣,我聽小妹說你上山砍柴去了,是嗎?”

“是的大哥。其實你當初參軍走時打下的那些柴還有很多。我去打一些隻是為了拿到集市上去賣。”

劉乙看著弟弟妹妹那和自己比起來還顯得有些稚嫩的雙肩,歎了口氣:“小弟,哥哥不在你辛苦啦。”

“沒什麼大哥。”劉丙爽朗的搖頭:“大哥,當年您上山砍柴的時候比我現在要小得多。您都能做我為什麼不能做?唯一令我感覺到有一些遺憾的就是我不像大哥你那樣會打獵。大哥你知道嗎?山上的小動物可多呢!有野兔,有獐子,還有一些我都不知道叫什件。總之很多很多。如果我像大哥你那樣可太好了。最起碼也可以打一隻野兔拿回家來給阿娘還有小妹打打牙祭。哎!”言下不勝遺憾。

劉乙笑了:“小弟放心吧,我這一次回來絕不會再讓你們受苦啦。”

“大哥您是說這一次回來就不再走了嗎?”

“不是,小弟,我這次回來恐怕在家中呆不了太長時間。恐怕很快就要離開了。”一聽這話,劉丙和劉丁全都黯然的低下了頭。本以為這一次大哥回來一家人能夠好好歡聚。想不到竟然很快就要走。

劉乙一拍手,對弟弟和妹妹說:“先不說這些。還不趕緊把客人請到屋裏去?小弟,你現在去一趟阿娘幹活兒的地方把她叫回來。”

劉丙答應一聲轉身剛要走,柴門被人推開。劉乙的母親秋蘭走了進來。

母子相麵,竟然半天誰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仿佛兩個陌生人一樣,就這樣麵對麵的站著。好半天劉乙才說了一句:“阿娘,你,你回來了?”

秋蘭有一些慌亂的點了點頭:“是,我回來了。”

劉丁見氣氛有些尷尬,趕忙跑到了母親身邊:“阿娘,大哥回來還帶回來了幾個朋友。有一個是他訓練營的教官,還有三個好像是什麼從帝都來的記者。阿娘,您知不知道什麼叫記者?”

秋蘭一驚,她知道什麼叫記者,也知道記者是幹什麼的。怎麼記者會跟著自己這個兒子一起回到故鄉?秋蘭似乎拋開了這種不適應的情緒,趕忙關切的問:“小乙,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怎麼記者會跟你回來呢?”

劉乙剛要回答,柴門再一次被人推開,鍾伯和鍾嬸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哈哈大笑:“我就知道劉乙一定會回來的。怎麼樣,讓我說中了吧?”

劉乙趕忙走上前去,躬身行禮。“鍾伯,鍾嬸,你們好。”

鍾伯拍拍劉乙的肩:“好好好。我們都好。抬起頭讓我看看。嗯,長胖了,也長高了。看起來在訓練營中的夥食還是挺不錯的嗎?怎麼,訓練結束了?還是不打仗了?你怎麼會突然回來了?”

劉乙笑著一擺手:“鍾伯,鍾嬸,阿娘,你們別上著急,咱們進屋說。”

在母親的房間中,劉乙把所有的經過向母親,弟弟妹妹鍾伯鍾嬸全講述了一遍之後,天色已近黃昏了。所有的人全都露出滿臉震驚的神色。平民?這個稱呼對於查那小鎮的所有居民來說都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而現在不但劉乙成為平民,國王陛下還親自下令允許他在自己的家中隨便挑選出一名家庭成員立刻成為平民。這絕對是一件破天荒的賞賜。

鍾伯回過神來所作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北方跪倒,呼喊了一盧:“皇恩浩蕩啊!”

劉乙趕忙將鍾伯攙了起來並扶著他在床上坐下。鍾伯拿出旱煙袋“叭達叭達”的抽了幾口,這才說:“小乙啊,你成為平民不但是你的光榮更加是咱們查那小鎮的光榮。這件事情一定要大肆慶祝一番。老伴兒,老伴兒!”

鍾嬸趕忙走過來:“什麼事啊?”

“你馬上去家裏拿錢。然後去買些酒,肉之類。好好犒勞一下劉乙還有他的這個羅……,”

“羅斯塞爾德教官。”劉乙在一旁接口。

“對。羅斯塞爾德教官。還有這三位從帝都來的記者先生們。”

鍾嬸點頭剛要出去,劉乙一把攔住了她:“鍾嬸,因為我的事情沒有道理要讓您和鍾伯破費的。請客當然可以,但一定要由我來出錢。”說著他衝劉丁使了一個眼色。

劉丁飛快的爬上chuang。從櫃子中拿出一個小布包。打開一看正是劉乙當初離家時交給母親的那一個金幣還有四十幾枚銀幣。看樣子好像從來也沒有動用過。劉乙隨手拿起那枚金幣,又抓起一把銀幣交到了鍾嬸手中:“鍾嬸,這件事情請您多多費心了。叫小丁陪您一起去吧。啊,算了,小廠別去了。還是讓小丙去,他是男孩子,身強力壯,讓他幫您搬搬抬抬也好。小丙,你陪鍾嬸去。”鍾嬸本來還想推辭,但劉乙始終堅持,也就順水推舟答應了。

鍾嬸和小丙離開之後,劉乙對母親說:“阿娘,帝國的征兵令上寫得非常清楚,每一個的戰場上犧牲的士兵帝國都會從他的家庭中挑選出一個人繼承他的五枚金幣的撫恤金以及帝國平民的身份。每一個人在參軍報名的時候都要填上一個家庭成員的名字。我在報名時填的是小弟的名字。所以這一次國王陛下特別賞賜的帝國平民的身份隻能從您和小妹的身上來挑選了。關於這件事情我想讓您和小妹兩個人商量商量。”

劉丁一擺手:“商量什麼?當然是給阿娘了。我年紀還小呢。我不要。”

秋蘭一聽,趕忙雙手亂搖:“這可不行,這絕對不行!我的年紀已經很大了,當不當這個帝國的平民也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小丁年紀還小,將來還要有大把歲月,這個帝國平民身份還是留給她吧。”母女二人爭執起來。

羅斯塞爾德在一旁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劉乙看了他一眼,羅斯塞爾德衝坐在旁邊的三名記者努了努嘴。

劉乙趕忙對母親說:“阿娘,我這一次來還有另外一件很要緊的事情。這件事情還是由記者先生們和您說說吧。”

秋蘭和劉丁這才不吵了,坐好了聽記者說話。

其中的一名記者對秋蘭說:“劉夫人,我們有一件非常要緊的事情,就是說關於你的大兒子劉乙的。我們想知道他從小到大所有的一切的經曆。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詳詳細細的對我們說清楚。”看到秋蘭有一些驚惶的表情,記者笑著對她說:“請您不要擔心,劉夫人。我們這一次來是奉《帝國日報》總編輯交東先生的命令來這裏采訪您的兒子劉乙先生的。剛才劉乙先生已經對您說過了,因為他是帝國第一個報名參軍的奴隸,所以國王陛下對他進行了賞賜並且要把他打造成全帝國所有奴隸的榜樣與楷模。雖然我們在奴隸訓練營已經對他進行過一些采訪,不過得到的資料實在是太少,所以我們才想出這個辦法。就是說到他生活過的故鄉來采訪他童年的夥伴,親人和兄弟姐妹。希望能夠得到一個完整的詳細的劉乙的資料。”

秋蘭還沒說話,旁邊坐著的鍾伯哈哈大笑起來:“我來我來。別人嘛我還不知道。要說劉乙,你們可一定要采訪采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