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桌的佳肴色香味俱全,左禾坐在常覃對麵,嫻熟的為自己係上餐巾,若是牆壁上再添上一幅油畫,桌子刷上褐漆,再配上幾個女仆,就和電視劇裏西方宮廷就餐一樣。
常覃一直沒有動筷,左禾緊張地看著他,“你不喜歡這些嗎?”
“不是。”常覃隻不過是驚歎,他居然沒有生出左禾會在飯裏下藥的想法。
可以說,大部分菜肴都是常覃愛吃的,剩下的一部分菜是常覃想吃卻一直沒有機會去吃的。
左禾好像知道他喜歡吃什麼食物。
一頓飯下來,滿桌的菜並沒有消耗多少,常覃為了不讓左禾失望,他已經很努力在吃了,可還是沒吃到多少。
左禾:“還剩這麼多……你晚上來我家吃飯吧,我一個人實在是吃不完。”
常覃內心:“吃不完還做這麼多。”
常覃扯開話題,試探道:“我早上出門看見你的房東了,阿姨帶人來看房,你要搬家嗎?”
“你認錯人了吧,租我房子的是一個不講理的老大爺。”左禾笑得天真無邪,“大爺的老伴早些年去世了,孩子都在國外。”
常覃錯開左禾的眼神,挖了一勺蛋糕,“是嗎……我可能認錯了。”
直覺告訴常覃,左禾在撒謊。
但從左禾的臉上,常覃找不到一絲撒謊的痕跡。
早晨看到的一切到底是幻想還是真的。
或者,眼前這一切是幻想。
左禾的右眼突然跳動了一下,他放出去的紙鷺看到閻靈正往這邊走來。
常覃觀察入微,“你怎麼了?”
左禾偽裝出疲態,“昨晚加班太晚了,有點累。”不能讓他離開。
“最近在弄畢設,想了幾個論點,都被老師推翻了。”左禾揉了揉眼睛,疲態盡顯。
常覃的論文也被推翻過,有所觸動,“我吃好了,你早點休息。”說完就要離開。
“該死,早知道就不用這個理由。”左禾現在極為後悔,大腦飛速運轉,“嗯,我送你出去。”
左禾剛站起來——猝不及防的“暈倒”在地。
左禾“暈倒”時,不經意拉扯到桌布,邊緣上的餐盤嘩啦啦的碎了一地,菜肴倒在左禾身上,看上去,十分狼狽。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常覃始料不及,快速跑到左禾身邊,托著左禾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懷裏,“你怎麼了?”
左禾並不是無意識的“暈倒”,眼睛還半睜著,隻不過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看上去十分的虛弱,“我……沒事,昨晚熬了整宿,太累了。”
左禾手掌撐地,想要起來,掙紮了幾下,都無力站起。
常覃抓著左禾的手腕,讓他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扶著他站起,“我送你去房間。”
“嗯。”在常覃看不見的地方,左禾唇角上揚。
路過客廳時,常笑笑瞥到“虛弱無力”的左禾,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奧斯卡不給你頒個小金人真是可惜了。”
左禾的臥室居然是有顏色的,牆壁依舊是白色,被褥是淡藍色的。
左禾本就比常覃高,常覃把他送到臥室,已經耗費了太多力氣,一鬆手,左禾壓著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左禾枕在常覃肩上,噴出來呼吸剛好打在常覃脖子上,柔柔的,常覃的臉連著脖子頓時變得滾燙。
常覃猛的起身,“我去給你倒杯水。”
“好。”左禾“無力”的躺在床上,“虛弱”的眨眨眼睛,眼裏是掩飾不住的狡黠。
常覃覺得身後的人似乎在笑,斜過眼角,左禾仰躺在床上,似乎動動手指都無能為力。
常笑笑還在沙發上打遊戲,伴隨著音樂左蹦右跳。
飲水機裏的水嘩啦啦的流進杯子裏,常覃隨口一問:“遊戲好玩嗎?”
“好玩。”常笑笑無意識的答道。
話一出口,常笑笑僵在原地,懸在半空中的爪子遲遲不敢放下,僵硬的扭過頭,看向常覃。
我c,他試探我。
常覃突然如釋重負。
這隻貓真的會講話,不是幻聽。
常笑笑看著常覃的笑容,發出一聲驚恐的叫聲,重心失衡,跌倒在地上,連滾帶爬的跑進左禾房間。
“主人,救我。”
常笑笑的聲音隱在關門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