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禾意味深長地看了常覃一眼,常覃秒懂,耳朵羞得可以擰出汁來,乖乖的閉上嘴不說話。
十分鍾後,一輛白色轎車停在小區門口。
這座小區是老小區,極少會有豪車光顧,圍在門口的大爺大媽有意無意紛紛把目光瞄準豪車。
隻見車門打開,從駕駛座裏走出一位高個男孩,皮膚白皙,英俊帥氣,年少有為,簡直是女婿的最佳人選。
大爺大媽看向副駕駛坐的人,一個男人,心中的打算更加明確。
左禾從後備箱取出輪椅放在副駕駛旁,打開車門,扶著常覃在輪椅上坐下。
手指上沒有婚戒,溫柔體貼,左禾在大爺大媽心目中的形象又上升一個台階。
左禾推著輪椅走到門口,膽大的大媽迎上去打招呼,“小年輕,你也住這裏啊。”
出於教養,左禾禮貌一笑。
大媽試探問,“小年輕,有對象了嗎?”
左禾回以一笑,鄭重其事地介紹常覃,“這是我家屬。”
常覃臉皮薄,臉一下子就紅了,陷入慌亂,不知道說什麼,隻能仰起臉尷尬地笑。
大媽笑容僵在臉上,“那個……那個我祝你們百年好合哈。”
剛剛還在心中給左禾打滿分的大爺大媽,瞬間給左禾打了負分。
在保安亭等待常覃的房東聽見動靜走出來,“小常啊,這是……”
常覃以為房東在問他和左禾的關係,緊張得說:“他是我男朋友。”
“啊?”房東驚詫。
常覃恍然大悟,房東不是問左禾是誰,是問他為什麼受傷了,“阿姨,你是來看房的,我們先上去吧。”
“對對對,我是來看房的。”房東反應過來,偷瞄一眼左禾,邊走邊說,“小常啊,你在這也住了很多年了,阿姨也舍不得你,但我的孩子上學要用錢 ,房子阿姨打算賣出去,你的租約還沒到,要不阿姨把押金退給你,再賠償你一個月的房租,你看,要不今明兩天你……搬出去。”
房東緊張得搓手,“也不是阿姨絕情,阿姨要提前把房子掛出去,要是中途帶人來看房也會給你帶來麻煩。”
左禾問:“阿姨,這個房子你打算賣多少?”
房東瞧出端倪,“按照市價,差不多兩百萬吧。”
“兩百萬!!!”常覃一聽,仔細算了筆賬,這套房是在郊區,又是老小區,房子才五十幾平,要兩百多萬,按照鷺城的市價,房東這是在獅子大開口。
左禾對錢沒概念,想起卡裏有好多個零,兩百萬小意思而已,還以為自己撿了便宜,笑開了花,“阿姨……”
“阿姨。”左禾的話被常覃打斷,“阿姨,前幾天發生了點意外,房子出了一點問題,但是你放心,我會賠償給你,最遲明天我就可以搬出去。”
常覃平生最討厭被欺騙,這套房也不是非買不可。
房東算計的火苗被撲滅,瞬間黑了臉,語氣一百八十度轉變,“好啊,按市價賠償就行。”
開了門,房屋並不像常覃記憶中的那樣,折掉的吊燈老老實實的掛在牆上,破掉的牆也被補上,除了臥室裏折掉的衣櫃,一切完好無損。
“左禾,你……”除了左禾,常覃想不到其他人會偷偷幫他修房子。
左禾也感到疑惑,“不是我。”
他是有這個想法,但這一段時間忙著照顧常覃,一直脫不開身,有心無力。
房東在屋裏轉了一圈,除衣櫃外找不出其他毛病,趾高氣揚地說:“你自己要搬出去我就隻能退押金給你,賠償金就沒有了。”
房東前後口徑不一致,常覃也不想和她計較,隻想快點離開這裏。
常覃的東西不多,除了一台電腦,其餘的東西兩個箱子就可以裝下,不需要額外叫搬家車,左禾的車可以裝下。
兩人走到門口,想起冷凍室裏的畫稿,又回去取畫稿。
畫稿外麵裹著一層厚厚的冰,冰層之下,藏著一雙會動墨色的眼睛。
“是我眼花了?”常覃定睛一看,那雙會動的眼睛已經消失不見了。
左禾問:“怎麼了?”
“沒事,我們走吧。”常覃隨手把凍成冰塊的畫稿塞進外賣袋裏。
怪物已經死了,黑白世界已經是過去式,它不能再困擾左禾。他會把畫稿保管好,不論是怪物還是閻靈,誰都不可以傷害左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