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司空徒祝文完畢,祭案上的祭品開始燃燒,散發出陣陣清香。
而在這個時候,山河會會長才兀然出現。
他站在司空徒的身旁,環顧了一下四周,高聲道:“王朝鼎盛,陛下萬歲!”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下就連右邊席位上的士紳豪強們也跟著齊聲,“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秦翕在其中又看見了三個熟人,麵無表情的柳元年、麵色莊重但眼有隱憂的黃燦以及天下商會裏那個血腥味很濃的元嬰修士。
有意思。
禮樂又起,在和諧威穩的樂聲中,祭品化作白煙消散而去,隨著李良的一聲“禮畢”,春祭結束。
司空徒與身著山河袍的神秘會長聯袂而去,席位上的眾人紛紛離開,在大理寺寺卒以及縣衙衙役的維持下,圍觀修士也漸漸消散。
看著與一旁丹師、器師聊得正酣的白春華,秦翕便不打算打擾,向丁少卿與鄒伯良兩人告辭,上了停在廣場旁的長駒車。
他絲毫未對墨園主人這個身份做出掩飾,自然引來了許多目光,此地的靈識禁製還未解除,他也不怕有人能看到什麼,比如車廂裏的禹方。
“公子,有四個人需要注意。”
在秦翕告訴自己此次曆練沒有護道人在側後,禹方頓感壓力山大,行事都謹慎了起來。
“哪四個?”
“太守、山河會長,中間席位上的少年,以及他旁邊的黑袍人。”
微微一想,秦翕便知他說的是誰,“少年是當今的大理寺丞,黑袍人是太史丞。”
怪不得。
禹方點點頭,他身為陣法宗師,對各種天地法則極為敏感,“少年的火屬法則極為濃厚,我一眼看去仿佛看到了一個火球,依在下看,此人突破距渡劫不遠了。”
“至於那位太史丞,在下看不透。”
“看不透?”
“沒錯,看過去隻是一片死寂,興許解除的是死亡法則。”
“今日他倆會來拜訪我,屆時你再仔細觀察一番。”
“是。”
看著手中位階上品靈器的長劍,秦翕不知該交給誰使用,魔族不善器物,琪娜用不著,給禹方又太低了,給趙小山又太高了。
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忽然想起自己也還沒個趁手的長槍,那把隨手買來的名器槍斷在了秘境裏。
來到後院,秦翕看了看被封了修為囚禁在這裏的王子九人,見沒什麼異常後,在一眾憤恨的眼神中瀟灑離去。
城外橫斷群山中,身穿玄色長衫的阮均正在此瘋狂地釋放怒火,他渾身燃燒著火焰一拳又一拳地打在死得不能再死的妖獸身上,蔣書正與麻傳景竟然對這個緝捕要犯釋放善意!簡直不可忍!
“蛇鼠一窩!哈哈哈哈哈哈哈!蛇鼠一窩!”
如果說之前他還對自己的頂頭上司抱有幻想,現在幻想卻破滅了,阮均狂笑著,厭惡地看著地麵上被他燒得隻剩下碎片的官服。
“對了,進京!我要進京彈劾他們!進京!進京!”
他陡然想到這一點,恨不得馬上出發。
在一旁默默看著的身著紫衣的陰柔男子聽見這兩個字眼連忙上前勸阻道:“阮兄,不可!郡城與京城到處是他們的眼線,要是這麼做,恐怕你還未抵長安便會死在路上。”
“我不怕死!我怕正義難以伸張!”
“什麼是正義?在阮兄心中,陛下便是正義嗎?!”
“你!”
知他什麼意思,阮均憤懣地不說話了。一時間,就這麼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