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銘剛推門走進房裏,手中的燭火倏地熄滅。錦銘與方辰兩人對著仍冒著青煙的紅燭,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完全不敢想象若是當時錦銘的動作遲疑了那麼一下下,將會造就出什麼樣的結果。
墨縈此時也走進屋,襝衽為禮道:“前宮主所留密信就在這支紅燭所包裹的蠟丸裏。宮主與聖女可還有什麼要求?”
錦銘擺擺手道:“無事,你先退下吧!”
墨縈點頭應是,慢慢退出門去。
方辰道:“你靈力大失,我們沒有法子知道附近是否有人偷聽,不如我們將要交談的內容寫在紙上,以防隔牆有耳。”
錦銘點點頭,伸手去撥那蠟丸。方辰將燈芯拔高,攏住手讓光線顯得更加亮堂。
蠟丸裏的密信很快被取了出來,皺巴巴的紙看不出究竟有沒有被人窺看過的痕跡。方辰皺著眉頭看著錦銘翻開密信,一見到上麵密密麻麻的字,立刻明白了先前老板娘墨縈說的那句“隻有聖女大人或者宮主大人親自開啟”是什麼意思了。
原來,密信中所有的文字竟然都是無法表述正常話意的純數字。
“這是什麼?”錦銘提筆在紙上寫,滿麵不豫之色。
方辰笑了笑,提筆回答道:“宮主可能背誦完整的《鑒定錄》?”
錦銘看著字,目光閃動,似有所悟。
方辰繼續寫:“《鑒定錄》隻有曆任宮主與聖女才能觀看,想來是前宮主對外人有所防範,不得已將《鑒定錄》上的內容以數字標記寫成密信來防止外人泄露消息。”
錦銘點頭,另尋了張紙,重新提筆,將《鑒定錄》抄錄下來,方辰數著字數,按照密紙上的數目逐個兒劃出記號。
好容易整理完整,兩人按照密紙上的順序挨個讀下來,卻是這樣一句話:“物掩儲君府東池,遇事不明擇素詢。”
錦銘迅速將方才的草稿伸到燈火處燒掉,方辰也忙著檢查著下麵的墊紙上是否留有剛才寫字的印跡。
兩人收拾妥當後,錦銘再次提筆道:“東西若在太子府的話,現在得往上京趕了。隻是後麵那句話中的‘擇素詢’中的‘素’究竟所指何人呢?”
方辰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心中卻不能製止地一再浮現出那個常年笑得極不正經的少年的名字-----------謝素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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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是神族勢力的中心,太子府更是神族權貴勢力的重點。雖然太子新喪,太子府現在並沒有主人,但這象征地位極為重要的所在想來定是重兵把守的所在。雖則兩人現在有了線索,知道那件東西就藏在東池,但如何避過眾兵士的耳目混進去尋找,這實在是個大大的難題。
兩人目前的情形相當不妙,後有追兵,手下沒有可以推心置腹使用的有才能之人,錦銘是有恙在身,而方辰完全是手無縛雞之力。前途之渺茫著實使人心灰。
正當此時,隻聽見下麵亂轟轟的吵成一片,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方辰在是否冒著被司徒鎔發現的危險推開窗子察看下麵情況這個問題上猶豫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動手,房間的門卻霍然被人從外推開。
方辰愕然抬頭,卻見墨縈氣喘籲籲地闖進房來,也顧不得順一順氣,劈頭便道:“宮---------主聖女,下麵----------下麵那位發現了------------”
這話雖然說的斷斷續續的,但話語裏的意思兩人卻明白得很。方辰與錦銘互望了一眼,發現對方臉上的神色都不大好看。
墨縈一見兩人麵色就知道兩人在擔心什麼,再次開口道:“兩位大人不用憂心,下屬這裏倒也有些安排。”一麵說一麵回頭招手道:“蓮兒,快進來。”
隨著她的招呼,一個清秀的少女怯生生地走進房來。
墨縈指著少女介紹道:“這是我的內侄女蓮兒,身上會些粗淺功夫,平日倒也頗為乖巧。”
錦銘略瞥了少女一眼,並無任何言語。
墨縈道:“您兩位此番上路,身邊不能沒有伺侯的人。按理說,下屬應當隨侍左右以盡心力,但如此一來,目標太過明顯,對宮主和聖女的行程可能會有所妨礙。屬下就想著,不如就由這丫頭跟著,一來可以幫襯著幹些粗活,二來也可以曆練曆練,總好過在家著。不如宮主和聖女意下如何?”
錦銘道:“本宮沒什麼意思,就看聖女的意思了。”
方辰心中一動,道:“多謝師姐好意,蓮兒若不嫌棄便隨我們一路吧!”
墨縈喜形於色,連忙揭開床榻上的被褥,道:“暗道就在床榻下麵,為防意外屬下在裏麵布置了些機關。那些布置蓮兒都是知道的,宮主和聖女跟著蓮兒走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