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3)

“聞到了沒有,嗯?”她搖晃螓首,一手按在地上想要支起身子,一手摁在我的膝上、掙紮抽身。

我咯咯地笑著,看著她難堪狼狽的樣子。隨手一推,她摔在地上,卻沒有呼痛,我也沒留意她的表情。

我的頭痛得厲害,閉上眼睛、習慣它,甚至愛上它。

“那個……她,在哪裏?”許久後,她問道。

我幹脆連上身的褻衣也解下來,毫不在意地笑道:“她……嗬,被我弄死了。”

我躺在床上,底下柔軟棉絮的觸感反動令我了無睡意。

她走近床沿,拉過被子,亟欲蓋上我毫無遮蔽的身子。

我驀地攫住她的手,將她扯上chuang榻、扣在懷裏。

“……以前的嬤嬤告訴我,那老鴇跟姑娘認作了母女,若是勾搭上,便是亂了倫常……我那時候就想,他們將別人的女兒買回來,讓別人女兒的父親去嫖,不也一樣是亂倫麼……”

她說道:“……你累了,好好歇息。”

“歇?我活到頭就真的能歇息,歇不了歇不了——什麼時候我不亂倫常不折騰人家閨女就真的能歇了……”

我還想說的,我不應該說的,都被她含在嘴裏。

簪鬢

那枕邊睡的,懷裏抱的人兒,一天天地長大,我手下觸及的肌膚潤澤光滑充滿彈性,我撫mo過無數次的身體、曲線日漸起伏明顯,那眉眼,那唇瓣、那腰肢,那胸脯……說不出的嫵媚,說不出的勾人。

洋溢著年輕的氣息,少女動人的氣息。

總有人說我刻薄,是啊,我塗抹層層厚重的脂粉、身邊侍候的人卻滿臉髒汙;我花枝招展穿紅著綠,身邊的人兒卻總是套著過於寬大的長衫;我髻鬟繁複點翠綴珠,身邊的人兒卻頭發蓬亂、洗發擦澡也得經過我的允許。

我從來也沒有問過她的年歲生辰,不敢嗬……

畫堂春裏,總會有我管不到的地方。

記憶中仿佛沒有我不喝酒的夜晚,我當窯姐的時候唇舌沾滿酒香,身上的酒氣不論我如何刷洗到了晚上依舊還會沾染——酒喝得太多,實在是受不了,那時候陪宿躺在床上就曾因失禁被嫖客按在地上用瓷枕砸了腦袋、留了滿臉是血,要是運氣不壞遇上的嫖客睡死了,就還能讓我掩飾一下床上的尿騷味兒,

其實過去與現在我也沒啥區別,說到底是個鴇兒,得陪酒陪客賣笑賣肉。

但總該慶幸的,現在不必再像以前那樣瘋狂地灌酒,也就不會像以前那樣忍受失禁之苦。

隻要有錢,我現在還有什麼不能賣的?

那天夜裏遇上的男人將手貼在我的臀上,撫了一遍又一遍,我抓著他的手、緊扣了指尖褪下了衣裙——他用烈酒一口一口哺予我,xiati。冰冷的液體灌進甬道,湧進的是逆流而上,淌出的是順流而下,溯洄相遇,花徑酒香芬芳,被褥yin靡濡濕。

冰液與烙鐵,水流溯洄,反反複複似無休止的亙古雋永。

……

我揉著腰骨,拉攏衣衫離開床鋪,轉出門廊沒幾步、我手下一名喚豔蓮的姑娘迎麵走來,親熱地挽著我的臂膀,嗓音嬌嗲膩人:

“我的好嬤嬤,可找著你了!我們鬧騰了一晚上了,就等著你慧眼過目。”

我打著嗬欠,任由她扯著往前走。“看什麼看什麼,你們這騷娘賤貨那身段yinxue*我哪處沒見過……”

“姐妹們都讚嬤嬤好眼光,這麼一個大美人天天拴在身邊,這畫堂春裏竟誰也沒有發現……”

我驀地覺得寒心。

豔蓮帶我進了玉簪房裏,廉價的脂粉濃香撲鼻,姑娘們毫不吝嗇地取出自己掖著藏著的珠釵銀篦,絢爛熠然地堆在桌上。在場的豔蓮玉簪流蘇織錦霜玲我都認識,她們圍坐一圈,當中一女正襟危坐卻又羞赧垂首,青黛娥眉眸盈春波,絳朱點唇顰笑傾城,理了雲鬟、簪了鬢發,罩上水紗半遮了酥胸畢露了風情,含盡嬌妍柔媚,待人掬芳采擷,索嚐狎玩。

這樣的美人,不是用來疼惜的。

(刪**)

姑娘們抿唇歡喜讚歎嘖嘖,似乎是在等我撫掌認同——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眼前這些我一手調教出來的姑娘都背叛了我,其實她們心中怨懟許久,隻是一直尋不得機會報複,她們似乎都在獰笑著向我示威、似乎在逼我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