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堂前論道(1 / 3)

“狂妄!江少候,這話豈是你能說的?”唐守誠還未開口,急了眼的昌義成便搶先出言,教訓起江雲道:“瑾公治陳,國富民強,天下有目共睹,致閑後留下此等奇書,你也敢廢置妄論?你可知典為何物?”昌義成頓了頓道:“綱也!你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昌義成的一翻訓斥如水潑油,渾濁頓起,廳堂內轉瞬充滿了暴躁氣息,想他內心顯然出奇的憤怒,惱恨江雲掃了自己的顏麵,他才說過此書為典,江雲卻說不倫不類,這不是明擺著和他過不去嗎?

一言壁之,昌義成的城府還是不夠深,遭遇小小挫折、非議,便惱羞成怒。

偏偏,他對上的還是狂傲慣了得的江雲,江雲反問他道:“哦,看你意思,是知道天高地厚了?”

這番話對答的可就太精彩了,迎夢聞言噗嗤一樂,沒想到表哥也會挖苦人,昌義成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知道天高地厚……

果然,昌義成更惱,高聲的質問道:“那你說!天高多高!地有多厚!”

江雲看看向唐守誠,客居在此,他再狂也不會如此失禮,狂傲如鬆,到處亂抖的那是歪脖樹,賤種!

唐守誠無奈的笑笑,可能是也很想看看,江雲會如何應對。其實他也心中生氣,因為說此書是典的人,也與他一份兒。

這讓江雲不悅,轉頭看向昌義成,也教訓起他道:“小兒你記住了,天再高,也逃不出眼!地再厚,也不過是立錐用武之地!若能削去頂上青雲,斬裂八荒廢土,你想讓天有多高,多厚?”

隻是一個眼神,便逼迫出昌義成的冷汗,在場的人,也都暗自吸氣——此子好狂!根本就沒把天地放在眼中,看他的意思是在說,你想讓天地有多高,多厚,我便能把它削成什麼樣兒!

真是心藏利劍,逆天之誌!

堂內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

半晌之後,唐守誠打破沉默,詢問道:“少候,你為何以為,神州乃是廢土?”

江雲毫不客氣的道;“彈丸之所,九國崩裂,卻各個竊稱人皇武聖,稱孤道寡,不識天高地厚,未見真神現世,這不是廢土嗎?天有多高?天如腫袋!地有多厚?地如彈丸!朝夕顛倒以為乾坤,日月倒懸不分高低,天地之大,廢土遺民是想象不出來的。”

這話令唐守誠目瞪口呆,此子好狂!雖然他之前也曾聽人說過,天地並非方圓,乃是海中遺沙,可自己這些人,真的是沙粒上的小蟲微幾?不可能!

緩過勁來的昌義成也哼道:“哼!好一派胡言,天圓地方,恒古不變,你竟敢說日月沒有高低,若是沒有高低,你摘下來給我看看!”

江雲不做理會,‘破碎虛空’乃是大洞三境後才能做到的事情,他也沒必要跟個稚齒小童強辯。

唐守誠又問“少候,你說此書虎據羊皮,可是瞧不起瑾公?”

江雲看了眼唐守誠手中的書冊道:“作古之人,雲不做評價,但此書確實偏廢,姨丈你難道不知,忠言逆耳嗎?”

唐守誠聞言心頭浪起,思索了起來,而後又不住點頭。

一旁的昌義成還想插話,卻被姑母拉住,讓他閉嘴。因為昌如燕已然看出,今日的江雲確實與眾不同。至少夫君已對他產生了興趣。

昌如燕拉住侄兒,落座在迎夢身旁,並朝迎夢笑了笑。這女人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一肚子的鬼心眼兒。

迎夢應付著姨娘,心中急切的望向母親,卻見姚惠瑩一顆心全都栓在了江雲身上,擔心著江雲熱鬧了夫君,壓根就沒注意到她的存在。

這讓迎夢暗生悶氣,哪有這樣的親娘,怒視江雲心想——讓他丟人去好了,才練了幾天三腳貓功夫,就裝不下他了,顯什麼顯,竟然跟父親論起了道。

唐守誠仍在思索,江雲直言道:“姨丈,雖說神州以道治世,但道法玄妙,升鬥小民不明道為何物,隻求三餐飽食,終日所得幾何,若想以道治之,異想天開。”

這道理唐守誠懂了,忠言逆耳,好言相勸若是管用,這天下早已是太平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