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雪寧伸手拿了一塊月餅,望著麵前的少年。
她不喜太過甜膩,東街鋪子的冰皮月餅卻恰好合她口味,而那家鋪子格外火爆,日日都擠滿了人,去晚一點就可能會賣光。
燕臨下學時還太陽高照,此刻已快天黑,他定是排了很久才買到這一份的。
薑雪寧這麼想著,心中滿是愧疚,想到曾經她一絲一毫都不曾察覺,他對自己如此盡心盡力,反而還……
罷了。
“你怎麼不吃啊寧寧?”少年疑惑道,眼裏好像裝滿了星星。
薑雪寧微微勾唇,把月餅直直懟到燕臨嘴上,“阿臨先吃。”
燕臨一邊驚訝一邊張嘴,咬下一口後仍不可置信。他向前走了一步,輕輕抓上了薑雪寧拿著月餅的那隻手。
“寧寧叫我什麼?”
燕臨輕聲問出這句話,生怕是自己剛剛聽錯了。
薑雪寧笑的更加嫣然,“好吃嗎?阿臨。”
燕臨低頭,耳朵微紅。他的寧寧喊他阿臨,是不是就代表,她有點喜歡自己了呢……
“是寧寧給的,都好吃。”燕臨雙眼澄澈如水,劍眉星目,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線條,他笑的溫柔,酒窩靜靜的待在臉上,襯的他越發迷人。
…………
翌日。
薑父休沐,不需進宮上早朝。
薑家剛用過早飯,就收到了尤府和薛府茶會的邀約,可二府撞到一起,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此刻薑家幾人正在正堂座談,如何解決此事。
“若是不去尤府,旁人定要說我們薑家拜高踩低,這可怎麼是好?”孟氏說道。
“父親,就由女兒去尤家吧。”薑雪寧站起身說道。
薑雪寧昨夜就想到,有位故人在尤家,頗受冷眼,還常被人虐待,趁著這次機會,剛好可以去見見那位故人。
“尤家官階並不高,若我們全家蒞臨,定會叫薛家失了顏麵,從而遷怒我們。若唯有女兒一人代表薑家前去,最適合不過了。”
薑父默默思索。
孟氏歎了聲氣,說道:“你這樣的脾性,若是獨自去了出了什麼事,你自己有危險不說,薑府又該怎麼辦?”
“女兒保證,定不會無端生事。而且此次燕世子也會隨我去尤府,有他在,母親便可放心。”薑雪寧一邊說著,一邊為孟氏遞了盞茶。
昨日梨樹下,燕臨便已告知於她,今日薛家與尤家會有茶會,她思索再三後,便做了決定,所以燕臨今日,也必然會去。
“此舉可行。”薑父思索後說了一句,“寧兒要謹慎行事,人多口雜,切莫小心。”
“女兒明白。”薑雪寧點頭行禮。
尤府。
“尤姐姐,今日給您備了些薄禮,這是妹妹從月華樓特意挑選的金釵,尤姐姐貌若天仙,戴這個定然好看。”
許如霜也是一人代許家前來,許家在京城算不得什麼大戶人家,隻是家中世代鹽商,錢財如糞土,因此才被這些世家能稍稍看上些。
“多謝許妹妹。”
尤月打扮的花枝招展,正在尤府門口迎客,帶了禮來的便喜笑顏開,未帶禮來的便冷眼相對。
薑雪寧剛下馬車站定,就看到那尤月如此做派,令人作嘔。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對尤月都沒什麼好印象。
“二小姐,尤二小姐在門口招待,咱們是否要去打個招呼?”身邊的侍女問道。
“不必,我們先去尋個人。”薑雪寧徑直略過尤月,走入內庭。
尤月正做好了迎客的準備,笑容滿麵,卻不想人家一陣風就走過,完全不像認識她似的。
“那是薑府的二姑娘吧?竟絲毫未理那尤月,不愧是從鄉野回來的,任誰都不放在眼裏。”
“是啊,那尤月,可丟死人了。”
一旁的人議論紛紛,尤月聽到這些話,覺得自己丟盡了麵子,抬腳便要上前理論,卻被一旁的許如霜扯住了衣袖。
“今日來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姐姐切勿失了分寸。”
尤月聽了這話,急躁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尤府後院。
“你個臭丫頭!不好好幹活,竟在此偷懶!來人啊,給我打死她!”
“放過我吧嬤嬤,我錯了!”少女的哭喊聲響徹後院,而周圍的人都像是對此早已習以為常,沒有任何人敢阻止。
薑雪寧循著聲音出走去,正看見幾名老婦人人手一根粗柴,圍著毆打一個女子,女子不停的求饒,“嬤嬤,我隻是有些頭暈,想稍作歇息,我不是故意的……”
此刻她的衣裙已被鮮血染紅,嚇人的緊。
“你還在這胡編亂造?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給我繼續打!”嬤嬤高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