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薑雪寧一聲嗬斥,嚇得幾名婦人都停下了手。
“你是何人?也來管我們尤府的事。”為首的婦人說道。
薑雪寧嗤笑一聲,“我是誰嬤嬤難道看不出來嗎?”
那婦人見她著裝華麗,即便不是宮裏來的,也定是她們這等人惹不起的,於是便笑道:“姑娘,是小的們有眼無珠,還請勿怪。 ”
“你們幾人聚眾毆打此人,若不是我趕來,隻怕這人都快被打死了吧?即使犯了錯,也不可如此重傷他人。”
薑雪寧眉頭一蹙,步步逼近那婦人,“嬤嬤難道不知,如今隨意打罵下人,也是罪嗎?按律,當斬!你們就不怕我告到官府去?”
薑雪寧眼神狠厲,那婦人被嚇得直哆嗦,幾人跪地不停磕頭,求薑雪寧饒恕她們。
“想要我饒恕可以,如若將這丫頭發賣給我,此事我定一字不提,並賞你們每人二兩銀子,這筆交易,做不做,嬤嬤們自己看著辦。”薑雪寧一字一頓說完,慢慢閉上眼等著幾人回複。
幾個婦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可……姑娘不知,您若是要其他下人,便也就給您了,可您偏偏要她,這……想必,二姑娘不會同意的……”
“為何?尤家如今便已輪到二姑娘做主了嗎?”薑雪寧意味深長地問。
“哎呀姑娘……這說來話長,總之這人你就是不能要……”此處話音還未落,一道尖銳的聲音隨即傳來。
“什麼時候我們尤府的事,也輪得到一個外人來插手了?”
尤月挑著眉,扭著身子走過來,身旁的林如霜緩緩地跟著。
薑雪寧勾了勾嘴角,為她這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感到同情,走路不扭就已經不正常了,扭了簡直像神經病……
“薑二小姐,手未免伸的太寬了些。”尤月得意洋洋,仿佛此刻讓薑雪寧出醜成了最重要的事。
說她睚眥必報有些不太符合,斤斤計較這個詞卻剛剛好,薑雪寧這麼想著。
“二姑娘若要先問責我,不然先向大家解釋解釋,你府中的下人如此放肆,竟在眾人眼皮子下打人。”
“今日大家都在前庭賞茶,而後院卻有人都快被打死了,尤府如此作派,是為了給大家染上晦氣嗎?”
薑雪寧故意提起“晦氣”二字,要知道人們最避諱在吉日染血腥之氣,寓意不祥。
一聽這話,趕來看熱鬧的人皆是開口指責,尤家如此心懷不軌,偏要在今天傷人,下人尚且如此膽大妄為,更別說主子有多惡毒。
尤月氣的直發抖,“薑雪寧,你不要在這裏胡言亂語侮辱我們尤家!”
“我說的是不是事實,大家過來一看便知。”薑雪寧淡定的望著眾人。
被打的少女在荷花池旁邊,身上傷痕累累,周圍草樹茂盛,擋的有些嚴實,若不走近看,很難發現那裏有人。
這時,一個小男孩跑到荷花池旁找木球,恰好瞧見那個少女,嚇得直哭。
“娘親……嗚嗚嗚……那個姐姐好可憐,被打的那麼慘,她流了好多好多血……快救救她……”
眾人聽了此話一擁而上,擠的尤月與林如霜直接摔倒在地,尤月愈發生氣了。
人們瞧著少女可憐的模樣,皆是慨歎。
薑雪寧繼續說道:“我薑雪寧今日實在見不慣如此場麵,卻也並不想鬧大,不過就是想將這姑娘要走,好好待她,尤二姑娘還不肯放人嗎?”
……
“這尤府太欺人太甚了!”
“薑二姑娘自鄉野回來,竟有如此胸懷,比那尤二不知強多少倍。”
……
這時尤月從人群中擠出,快步走向薑雪寧,薑雪寧頓感不對,尤月猛地拔下發釵,與薑雪寧撕打起來。
薑雪寧幾番躲閃,尤月動作稍慢,未曾傷到對方分毫,便氣的直接丟掉釵子,想將薑雪寧推入湖中。
薑雪寧一個沒站穩,向後閃去。
這下完了,薑雪寧心想。
就算落水,我也要帶你尤月一起!
薑雪寧死死拽著尤月的袖子,一聲驚呼響起,隨之而來的是落水聲。薑雪寧閉上眼,湖水冰涼的觸感並未如期而至,手腕處有一絲溫熱,她緩緩睜眼,與她拉扯的尤月正在水中落魄的呼救,而眼前,是一襲藍衣的燕臨。
燕臨臉上布滿了擔心,緊緊抓著她的腕子,一把拉回自己身旁。隨後又將袍子脫下,係在薑雪寧身上。
“沒事吧,寧寧?”他擔心的問道,“可有哪裏傷到?”
薑雪寧微笑著搖頭,“我沒事,阿臨。”
燕臨眸光一寒,這個尤月,竟妄圖傷害他的寧寧,當真是膽子夠大!
尤月一見岸上是燕世子,也不顧什麼丟不丟人的,大喊道:“世子……世子,救救我……臣女快要被淹死了……救命啊……”
燕臨用一張俊逸到不可思議的臉龐靜靜欣賞這幅場景,一雙墨黑色的眼珠猶如寶石般炯亮,高挺的鼻梁仿佛能看見立影。
燕臨薄唇輕啟。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