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對活著的時候,每天抬頭都能看得到的清晨有什麼感想?
是新的一天忙碌的開始,還是向昨日的舊生活進行著告別?
西喀尼斯伸出胳膊,擦拭了幾下布滿鮮血的眉眼,隨後皺起眉頭迎麵望向刺眼的陽光。
他疲憊的喘息著,毫無拘束的坐在三四具屍體堆疊起的屍堆上。
“該死的伊斯特伍德,新的一天,來到了是嗎?!”
西喀尼斯大罵一聲,隨即扔掉手裏已經瀕臨破碎的盾牌,還有卷刃的短劍,粗暴的扯掉袖子上布匹,脫掉衣服,露出傷痕密布的軀體緩緩包紮起來。
原本清晨喧囂熱鬧的街道,此時空無一人。
時不時一陣微風吹過,發出的響聲回蕩在空曠的地帶。
“嘩嘩嘩”
片刻之後,街的對麵傳來甲片碰撞的密集響聲。
西喀尼斯警惕的眯著眼,隨時準備拿起武器再次迎戰。
背對著太陽,從街道對麵,緩緩走來一群赤裸著上身,頭戴皮革角盔,手裏拎著各式各樣重武器的角鬥士們。
他們赤裸的上身同樣布滿疤痕,每一道傷疤都是他們拚死決鬥所換來生命的榮譽象征。
角鬥士們的隊伍前方,一名長相與西喀尼斯略顯相似,但是身材有些臃腫的帝國年輕貴族,喘著氣小跑了過來。
西喀尼斯看到這般場景,緊繃的神經也逐漸鬆弛。
他走下屍堆,隨手把已經變為破爛布條的昂貴紫袍係在了腰間,手裏拎著那把卷刃的短劍,迎上了那名年輕貴族。
“呼..呼...兄長,我來晚了嘛?”
年輕貴族費力的跑到西喀尼斯麵前,隨後雙手叉著腰,麵色紅潤的喘著氣。
“哈哈哈,沒關係我的弟弟,就當鍛煉了,不是嗎?”
西喀尼斯看到他的親弟弟這張熟悉的麵孔,內心微微暖了幾分,將短劍別在腰上,伸出血漬幹涸的手掌拍了拍弟弟圓潤的臉蛋。
兄弟二人第一次在伊斯特伍德相聚,雙方都沒想到,是在這種血腥的環境中發生的。
不過這並不能耽誤二人敘舊,西喀尼斯親切的拉住弟弟的手,走進了馬車裏。
隨著弟弟一屁股坐在馬車的座位上,整座馬車頓時下沉了不少。
“賈萊修斯,我的角鬥士都來了嗎?”
西喀尼斯坐穩身體,將後背靠在馬車上,發出了久違的舒爽呻吟,隨後略顯疲憊的閉上雙眼輕聲問向坐在對麵的弟弟。
“很抱歉兄長,家族裏的長老們通過會議,決定不將您在伊斯特伍德市的行動作為此番的主力點,他們更傾向於梅帕尼斯堂兄的提議,將家族的勢力影響拓展到帝國境外,與蠻族進行利益往來。”
賈萊修斯從裏懷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被摸得滿是血漬的臉,在聽到了西喀尼斯的話後,他不緊不慢的說著。
西喀尼斯聽到賈萊修斯的話,冷哼一聲,暗地裏攥緊的拳頭,但並未發作。
“所以,車外那數十名角鬥士,是你所能帶來的最大限度了麼。”
“是的兄長,為了帶來這些人,我花了重金賄賂了幾名長老,這才在會議中勉強通過了此次支援您在伊斯特伍德市展開攻勢的修改提案。”
西喀尼斯長長的歎了口氣,睜開雙眼,扭頭透過窗戶,看向了馬車外負責警戒的角鬥士們。
“長老會議嗎..已經失去了最初的意義與性質了,當你在這座城市生活幾個月,你就會發覺,那些家族裏的長老們,與這座城市中所有唯利是圖的政客、商人、沒有任何實質上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