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分手(2 / 3)

如今時隔四十餘年,皓嶽再次求娶,淩初自然欣然答應。而所有皇室女中,也就淩思邇一人合適。淩初雖然不待見這個女兒。但在家國利益麵前,一切都成了其次。

皇帝直接頒了聖旨為兩人賜婚,淩思邇抵死不從,然而淩初知曉她與段俞風的事。以段家一族性命要挾,淩思邇又哪敢冒險。

段家經商數代,其中若是沒有後台庇護。隻怕做不到那麼大。官商雖是一體,但其間的約定俗成從來都是偷偷摸摸。誰又說得清段家幹幹淨淨?

何況,淩初既然是打了主意要加害段家的,就是隨意安個罪名也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淩思邇深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道理,除了領旨謝恩還待如何?

自此,淩思邇徹底不會再對這位父皇抱什麼希望了,她之於他,恐怕隻是貨物,能為他帶來更多利益的貨物!

雖然心中難受,可她到底是口出惡言將段俞風推離自己身邊。

很可笑,曾經的她死皮賴臉追著段俞風跑,現在,卻要冷言冷語將兩人過往斷地一幹二淨!

她清楚地記得,當她對他說出那些絕情之言時,他的眼神有多麼冷冽。

她說:“我不喜歡你了!我累了!從前一直追著趕著,我知道你很無奈,在那麼多次碰壁之後,在這些變故之後,你覺得我還是從前的我嗎?”

那雙從來都滿是笑意的眼,突然就像冰封了一般,那即將破冰而出的怒焰,幾乎將她燒得灰飛煙滅。

淩思邇隻覺得自己好似要被片片淩遲,心已經痛得麻木,可還要裝的無所謂。

她淡淡地看著他,沒有愛、沒有恨,就像看著尋常的花花草草,沒有什麼感情。

她平靜地說:“段大哥,你是個好人,我承認我曾經喜歡過你,那麼偏執地愛過。後來你突然對我那麼好,我很驚訝,也很惶恐,我以為我還是喜歡你的,可是我發現,在從前一次次的無果之後,我的心累了,再麵對你,卻沒了多少感覺。”

段俞風還是沉默,而淩思邇卻突然歎了口氣,“我一直是個喜歡新鮮玩意的人,從前對你,也不過是一時的新鮮勁,那麼努力地靠近你,其實也就是求而不得的執拗,我當時真的傻得可以……”

她自嘲一笑。

段俞風忽的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冷冷說道:“所以,你現在有新的獵物了?覺得我已經不再新鮮了?”

他瞪著眼,哈哈大笑,“我記得,那個皓嶽的皇帝俊美地人神共泣,你思邇公主也忍不住春心蕩漾了吧!”

這樣的話字字誅心,淩思邇很想大聲說不是,可是話到了嘴邊卻生生咽下,換上了一副嬌羞的模樣,好像是真的為那言亦傾神魂顛倒。

那樣的神情,終於讓段俞風原本的信念出現一絲龜裂,可仍是不甘心地掀開她的衣袖,狠狠說道:“那你的傷疤呢?你為我受的傷,為我留的疤?都做不得數了……”

話未說完,段俞風便怔愣的望著她一片光潔的手臂。

那上頭猙獰的傷疤,早就被瓊脂遮掩起來,看不出一絲痕跡。

所以,他們之間的一切,半絲不留,其實都該結束了……

段俞風鬆開她的手,木訥地後退兩步。

他能怪誰?他該怪誰?

難道要怪淩思邇水性楊花?

嗬,她當初一心一意的時候,是他狠狠將她推開的!

她說,她累了!

因為那一次次的心傷,她累了……

段俞風仰天大笑。

從來隻有他辜負別的女子,隻有那些女人哭著求著他回心轉意,而如今,好不容易他動了真心,結果卻被這麼狠狠撕碎踐踏在地!這算不算是報應?

那種心被割裂開來的感覺。就像是要將他吞噬。

段俞風看著麵前波瀾不驚的淩思邇,突然覺得陌生。

是的,經曆了這麼多變故,那個天真無邪的女孩早就一點一點變了,而他,愛上的,卻是最初的時候。那個歡脫喜鬧的姑娘。

是他。親手將他深愛的她葬送的……

段俞風自嘲地笑了。

他可以苦求著留下她,盡力化開她的愁容,讓她回到曾經那個無憂無慮的模樣。

但。還是膽怯了。

他的驕傲,不容許他這樣做的……

“既如此,那草民就祝公主早日與皓嶽新皇結為連理,公主放心。草民一定會早日娶個如花美眷,相守一生的!”他幾乎咬著牙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那字字句句,猶如千斤重錘,敲在心上,疼得窒息。

淩思邇捂著胸口半蹲了下來。淚如泉湧。

她其實,真的很想聽一句挽留的話,她好想。將所有的苦衷說出來。

突然好恨,自己為何是皇家女?為何要平白背負這麼多!

一雙黑底緞麵的翔鷹踏出現在視線內。有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遞上了一塊帕子,淩思邇驚愕抬眸,水光朦朧間,隻看得一張俊美妖異的臉邪笑著看她,那足以令全天下女子為之心動的無二容顏,看在淩思邇眼裏,卻猶如厲鬼惡靈一般。

她一把打開言亦傾的手,拿出自己的帕子擦著淚快步走開,而言亦傾卻是一路跟在她身後,好奇道:“公主跑什麼?朕又不是洪水猛獸。”

是!因為洪水猛獸比你可愛許多!

淩思邇心中氣悶,不想與這個人多做牽扯,是他非要聯姻,才奪走了她如今唯一的生趣,讓她把段俞風也給推開了……

想到這裏,淩思邇的胸口又隱隱作痛。

言亦傾唇角一勾,故作傷心道:“公主,怎麼說,朕也是一國之君,而且論起來,我們也是表親,你當喚朕一聲表哥的,如今這麼冷淡,可不是待人接物之道啊!”

聞言,淩思邇倏地停下腳步,轉過身用微紅的雙眼看著他,“為什麼,為什麼你一定要聯姻?為什麼一定要我!”

明亮的杏眸又泛起了紅,那竭力的嘶吼,猶如一隻受傷的小獸,無力而痛楚。

言亦傾怔了怔,突然有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