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到卿黎和淩逸辰在一處歡喜時,隻怕也是這種模樣吧,總算他不是唯一一個……
微微一笑,言亦傾忽然湊近她的臉,“公主可以認為,是朕愛慕與你啊!日後,你就是朕的皇後,母儀天下,不是很好嗎?”
好?
淩思邇好笑,看他那雙邪氣的眼,搖了搖頭,“不,你不是愛慕我。就算你看著如何真誠,也不是真的。姐姐說,要用心去感受一個人。而我的心告訴我,你,別有所圖!”
她不想與他多費唇舌,轉身便快步跑走,這一次,言亦傾倒沒有再次追上。
要用心感受?這話說的倒是有點意思。
言亦傾耐人尋味地摩挲了一下下巴。
姐姐?思邇公主的姐姐,是哪個公主?居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
他無所謂地搖了搖頭,隻要不是卿黎,管她是誰!
言亦傾百無聊賴,上了馬車便要回宮。他既然來訪水墨,當然是要住在宮中,隻今日忽然心血來潮,去菩提園看了看那位小公主,倒是讓他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拆散有情人嗎?
雖然有損陰騭,不過沒有辦法。
那丞相大人早就和淩初提了卿黎會製作炸.藥一事,他無力阻止,但卻是可以拖延時間,隻是來訪水墨必須要有個合理的由頭,最為光明正大的,也不過就是兩國聯姻。
他身為帝皇,親自來提親,可是多麼尊重貴國啊!淩初怎麼也得放下其他的事好好接待他!
從前倒是不知道,其實那個女人樹敵還不少,居然惹上了端木丞相這個麻煩,真是頭疼。
言亦傾搖了搖頭,在馬車搖搖晃晃間入了宮門,遠遠便看到端木丞相正拉著一個眉清目秀俊美非凡的少年說著話,在印象裏。似乎那個少年是……九王?
淩千柯對著端木丞相拜了又拜,討饒道:“丞相大人啊!丞相大人喂,就當我求你了,您就不要把那位如花似玉的女兒往我這邊塞了成不?你說她一個大家閨秀,成天圍著我堵著我,這也不像話是不是?”
這話說的丞相臉色都青了。
自從那日他與端木槿談過,那丫頭就鐵了心要搭上九王。甚至連臉麵都不顧。丟了大家小姐的儀範,此時還被人嫌棄,他作為父親。當真臉上無光。
不過,既然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那幹脆說開好了……
端木丞相麵色微沉,“九王殿下。我那女兒也不是上不得台麵的,您究竟哪裏看不上她?她一顆癡心托付在您身上。如今名聲也被您帶累了,你若是不要她,可該讓她如何自處?”
這是逼他就範啊!
淩千柯目瞪口呆,幹巴巴笑了笑。連連擺手,“哎呀呀,丞相大人說笑了。小王自認混賬,配不上您那女兒。何況小王那郡王府地方小,不像太子皇兄經得起折騰。”
他看似無意地一提,可把丞相氣得不輕。
當初端木瞳加害太子妃,可是沸沸揚揚鬧了好一陣,如今好不容易有點淡忘了下來,九王卻在傷口上撒鹽……
難不成,他堂堂丞相教出來的女兒,都是惡婦毒婦嗎?
淩千柯見他住了口,心中竊喜,拿了塊小鏡子照了照,確認儀表堂堂之後,擺擺手道:“那就這樣了,丞相大人,小王就先告退了,您那女兒還是另擇良婿吧!”
他轉身就要逃遁,丞相立刻攔了下來,陰沉著臉道:“九王殿下,既然郡王府地方小,您為何不想著換大地方?隻要九王願意,多大的地方都是可以的!”
丞相意味深長,不過淩千柯好像沒聽懂,皺著眉搖了搖頭,“不成的!哎呀,丞相您又不是不知道,父皇他可不願意見到我呢,見一次打一次,我這小身板不長肉,有一半原因就是父皇打出來的。”
他嚶嚶做啼哭狀,也不知從哪兒扯出一條翠青色的帕子,狠狠醒了醒鼻涕,“平時說錯了一句話父皇就讓板子打下來了,我要是開口問他要大府邸,哎呀呀,可得半個月下不來床了!”
淩千柯抖了兩抖,絞著手帕一副害怕的模樣,那委屈勁兒還真有點……我見猶憐!
丞相狠狠甩了甩頭,使勁咬著後槽牙,“臣不是這個意思……”
“呀!不是這個意思!”淩千柯一臉驚訝,轉了轉眼珠子,忽的大嚎起來,“哎呀呀,丞相啊!我就那麼一個小破屋子,您還要我交出來啊!天大地大,何處是我家!沒娘的孩子就是沒愛啊!我太命苦了!”
淩千柯把帕子蓋在臉上,一屁股坐在雪地裏嚎啕大哭,踢著腳將雪花蹬到丞相的下擺上,惹得巡邏而過的禁衛軍紛紛側目而視。
丞相忍不住扶額,前兩天發作的偏頭痛,這時候好像更加厲害了。
真不知道這個九王到底想到哪裏去,他的思維方式一向奇特,言語也多為荒誕不羈,正是因此不招皇上待見,這麼大嗓門子地嚎叫,也就他做得出來!簡直荒唐透頂!
見他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再這麼下去,可不知要驚動到誰那兒。
不知道九王是真的不清楚還是裝糊塗,總之再要詳談是不可能了。
丞相作了一揖,沉沉歎息一聲道:“九王,微臣身子抱恙,先行告退了!”
他一甩袖大步離去,而淩千柯還在鬧著,直到看不見人影了,淩千柯才停了下來,細長的丹鳳眼突然一片清明,涼涼地望了眼端木丞相離去的方向,嘴角幾不可察一勾。
他起身整理儀容,掏出水晶鏡又左右照了一下,這才心滿意足地哼著小曲兒大步離去。
言亦傾從不顯眼的角落裏走出來,看著那片紫衣袍裾消失在眼前,嘴邊玩味地勾起。
那個九王,很有意思呢!
丞相看來是想拉攏九王,勸他去爭權奪勢啊!早先就聽聞丞相與太子不合,原來真的不可開交!
可惜九王是個無心的,丞相隻怕願望要落空了。
果然,兄弟多了,麻煩多,還好,他那些兄弟,一個個都被除了……
言亦傾冷冷一笑,坐了宮中車輦便一路駛向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