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陸瑾年說出那個“吃”字,就被花糕填滿了嘴。花糕的甜膩和桂花的香氣立刻盈滿了他的唇齒間。就是花糕擱放的久了,有些噎得慌,噎的他眼尾泛紅。他有些手足無措地看向遲鈺。這令他意外的“過分親昵”舉措讓他一時也沒想起去問花糕的來源。
他習慣了在他人麵前都立起他那一身鋒銳的硬刺,即便是傷病再難耐,也不會主動泄露分毫。一身病骨,他又如何能在親近的人麵前掩蓋住幾分幾毫?
“咳…”花糕噎得陸瑾年咳嗽了數聲,直到遲鈺遞了他杯水順順才好了些許。
“抱歉啊,先生”遲鈺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你…沒事兒吧”他忽然湊近為陸瑾年順背,“好些嗎”遲鈺一臉誠心實意的用手替陸瑾年順背道。
他的手掌隔著層層布料貼在陸瑾年背上,雖說其身上方才被遲鈺裹了一件鬥篷,但仍是將手心的溫熱隱隱透過布料傳達在對方甚是敏感的肌膚上。
陸瑾年略有些不習慣地推開了遲鈺的手“咳,我沒事,你坐好別亂動…”他沉默寡言片刻,而後他調侃道“下次不要這樣了,你師父年紀大了,經不住驚嚇”
遲鈺:“????”
弘文館,位處於中都的各世家弟子乃至太子都一並來此登學。
自老遠便能觀到一架馬車踏塵而來,駑馬平穩地停在了弘文館門前。
世家弟子甲邊扯著乙邊朝那輛馬車看去:“唉唉唉,你說那馬車裏的誰啊,怎麼沒貼族徽?”
“不知道。”
正在他們議論紛紛之時,一隻白淨修長的手掀開了擋簾,少年的容顏比那些個勾欄院的花魁還要美上三分,偏偏又不顯得女裏女氣。
那少年先是下了車,手卻仍攔著擋簾。而後一張風姿絕倫的臉,從擋簾後顯現出來。
陸瑾年劍眉微皺著,一雙眸裏含著沉沉暮色,薄唇輕啟,一身白衣勝雪飄飄然地翻身下了馬車。
世家子弟甲:“?!!”
世家子弟乙:“?!!!那不是…遲鈺嗎?…”
世家子弟丙:“我沒瞎吧…長青兄身邊的…是咱們先生吧”
秦明卿:“……”他生無可戀地拍了拍那位世家子弟的肩,滿臉都是對遲鈺發自內心的“憐憫”:“你沒瞎,那就是阿鈺”。
世家子弟甲,乙,丙:“……明卿兄你怎麼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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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鈺,你看我多好,還來陪你念這個勞什子書”秦明卿一臉自豪地捶了捶自己的胸脯,砸的自己胸前的衣襟都略有些亂七八糟的。
“別錘了。”遲鈺嫌棄道:“你一馬平川,錘不出個毛來——”
“你!”秦明卿憤怒到臉氣的一陣紅一陣白。“嗤嗤,乖孩予不氣啊不氣”遲鈺飽含笑意的拿一柄竹扇敲了敲秦明卿的肩頭。
少年微笑起來甜人的很,笑起來連睫毛都在微微打著顫。
“得了吧”他說“怕不是伯父看我被抓回去閉關修煉,回爐重造,也把你撈回去了吧。”
秦明卿:“……”你可真會說話,哪壺不開提哪壺,專門往人家軟心窩子捅。
“哎?那人好生眼熟啊——”遲鈺手握著扇柄虛指向一人。
秦明卿一看,隨即硬蹩下遲鈺那冒犯的手,“你是閑的非要給自己整事是麼?”秦明卿無語道。
“那是三皇子殿下!”秦明卿恨不得把遲鈺揍一頓,隻可惜,這小子比他武功高那麼一點,隻高一點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