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2日,霧霾。和往常一樣,這樣的起床必定是腰酸背痛的,打開手機,看看已經是11點24分了,趕緊收拾了“犯罪”現場,又把寢室打掃了。就著寢室的水龍頭,洗了頭發,對著自拍鏡頭撩弄劉海,今天的劉海往右會自信一些。想到即將的兄弟到來,沒什麼可以“接風”的儀式,到樓下超市買了包皖煙和一些水果。回來時已經是12點51分了,寢室裏還沒有凳子,就把草席鋪在地板上,沒有頭緒的按著手機鍵盤,指尖流淌兩個小時過去了,還覺得是清涼的地板也被身體感染了。從行李中拿出多餘的毛巾,把書桌角落擦拭一遍,收拾完畢後,一種想必隻有女人們才有的成就感滋潤心頭。已經是5點了,知了也稀疏了鳴叫,判定兄弟們今天不會過來了,想到昨天那條不遠的街,便不由有一種衝動了。剛要閉上門時,看到桌上那包皖煙,也許裝在身上會有安全感的。
由於是霧霾,所以自己放縱了心理,不必去擔心昨天的“仇家”,像是個自由的犯人一樣,在充滿枷鎖的世界肆意闖蕩,內心中是變態的快感。空氣是悶熱的,腳步是輕快的。無所謂是什麼商鋪,我都要自信的逛上一逛,畢竟身上換上的是老姐買的名牌T恤。稍稍清冷的街道漸漸喧鬧起來,夜晚下的磨店街道看起來格外清晰。經過一條十字街,朦朧地看見北麵有白氣冒出,才想起還沒吃過。為了看起來像個外地人,或者更像個大人,在麵館等待時,便自然而然地掏出了那包煙來,第一次抽煙。準確地說,是讓煙燃燒,害怕嗆到自己,便不把煙塵吞咽進肺裏,隻在嘴裏吸吐。正吃得淋漓時,門外來了個學生模樣的,看來和我一樣,在這個時候趕到這片“原始部落”。在和老板交流時,他笨重的行李倒在了我的腿上,其實內心中是不介意的,但想想我此時扮演的應該是一個成熟的外地人,便咳嗽出一種刻意來。他顯然是察覺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並未做回應,隻是在專注著吃麵,其實內心中很想說出“沒關係”之類的,但為了表演的更加逼真,想要更成熟便選擇了沉默。結賬時,又燃起一根煙來,自覺“瀟灑”地走出了麵館。
現在口袋裏多的是些零錢,這是不曾有過的自由。淩亂的高中生活難以靜靜地去想如何花銷,一包方便麵便可以消耗四分之三天。一切都結束了,我不曾為這割心的過去沉沒而狂吼,因為我沒有成功過。有什麼值得歡呼的呢?無非是僥幸吧。慶幸家人的力量一直在支持自己的軟弱,管他媽的,反正一切還算遙遠,我可以不用去想,更談不上有作為,我隻想如何花掉這些惹眼的零錢。買衣服,是從來靦腆去還價的,網吧是無為的年輕人尋求安慰的去處。空調裏的涼風,頓時清除了思緒的雜亂。尋覓個位置,拿來煙灰缸又扮演起“外地人”來。煙雲之中,是缺氧帶來的暈眩,沒想到才是剛剛學會的抽煙,便早早地體會到了享受。思緒中:高考之後總是一個墮落的暑假。沒有計劃,是不敢有計劃。記憶中好像隻有吃和睡了,以至於後來不敢正視鏡中胖的自己。想想,在這個暑假中遺忘的隻有那幾期《天天向上》了,歡笑與敬佩並存的時刻是我覺得相當有意義的事情了。投入時,香煙星火幾次觸碰了手指,也不會思緒飛散。歡樂總是短暫的,焦慮的人們強大的心理暗示作用越是想要更多的多巴胺,越是得到的更少。盡管是漫長一夜,但對於幸福渴求不已的我,又是何其的短暫呀。離開座位時,眼睛突然一陣的幹澀疼痛。難怪,已經是如此地步的身體卻被掙紮的心靈折磨著。我想我是用一雙充滿血絲的雙眼在看這個世界了。
結賬時,感覺肩膀觸碰到了什麼,轉頭看時,發現是一隻手搭在肩膀,一張臉躲在手後,我當然知道這是一個活躍的人在和我開玩笑,但是困乏時最怕招惹。於是,我猛抖了下肩。那人趕緊將手縮了回去,從他的麵容上顯然是在說sorry了,我怎麼會領會他呢?“你好”突然地這句,讓我不得不又讓我仔細地看了他一眼。原來是昨晚那個“學生”,心中幸災樂禍道:難不成沒找到學校,跑到這裏來過夜?這又和我有毛的關係,慢步度到門外,東方長長的紅霞顯然沒有理會昨日的霧霾,依舊的燥熱訊息瞬間傳遞給每個毛孔。彎曲了一夜的身體現在終於可以放鬆了,一陣轟隆聲驚醒了沉睡的街道,是那個“學生”拖著他的行李,像是列燒煤的火車轟隆過市。經過時,他眼神突然地躲避在告訴我他已經知道我在看他了,而且他已經明了我的“無情”了。看著他走到對麵早餐店門口,由於剛蘇醒的街道還是相當安靜,所以我可以清楚地聽到他和老板的交流。果然也是一口蹩腳的普通話,“老板,你好,請問你知道xx職院怎麼走?”oh!原來不是“學生”,現在是“同學”了。老板倒是個熱情人,迅速了解這是外地趕來的學生,便也用依稀夾雜著方言的普通話回應了他。買了幾個包子,見老板給他找回了一把零錢,他顯然不在意找零的數額,隻是一把塞進了屁股袋裏。現在我不得不走在他後麵了。在通往學校的那條南北“文忠路”上,忽地一陣清涼的南風吹過來,而且沒有停歇的意思,少時耳邊已經變成呼嘯聲,行李箱在柏油路上的轟隆已經模糊了,我才解開了猥瑣的腳步。見他從屁股袋裏掏出手機像是在和誰交流,同時一張鈔票似的東西被帶了出來。乘著呼嘯的南風,到眼前時,那果然是一張50元的鈔票。我輕快地抓住了這隻在風中飛舞地“喜鵲”。到學校時,學生會的見他拉著行李,便笑著迎了上去,見他已走地安全了,我才溜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