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上,滿車廂裏隻有三兩的人。現在已經是下午,氣溫剛剛好,在最舒服的時候反而焦慮了起來。這種情況困擾了我很長時間,曾經靜下心來分析過自己,甚至拿來一本心理測試的書籍,診斷結果每次都不一樣。不過,最多的時候是‘自卑’,當然是放屁!隻有獨處的時候,才敢承認自己自卑,所以可笑:我竟然抱著答案滿世界去尋找答案。也許,簡單的問題讓我想複雜了,搞不好這隻是高三複習後遺症罷了。
回頭的風景消失的很快:我知道這裏有棵樹,那裏有座房子。所以看與不看,風景自在我心裏。以為領略,實際上是忽略。
父親的一條短信打斷了我紛雜的思緒:“包裏有你姐給你的2000塊,在學校,吃好,睡好。”印象中的父親是讓我恐懼的,然而,從小至今,最讓我不能理解的就是對於我的學業,父親從來不過問,甚至高考結束後也隻是一句簡單的問。落榜後,父親原本打算讓我在家幫他開餃子館,可是,十餘年的寒窗苦讀,告訴我這是一個真、善、美的世界,黃金屋裏藏有顏如玉的童話在我還沒接觸社會前便被打破了。我承認自己在青春年華裏選擇了享受,一張不及格的考卷讓我幾近崩潰,我又拿什麼來闖蕩社會?
感覺很快,像是沒有三個小時,腳步踏下火車的一瞬間,一種莫名的感覺,是的,我開始想念我的兄弟們了。
今天的綠色“681”是輕快的,兩捆包袱並沒有覺得尷尬,看看車上的人,好像並沒有人關注過我一樣,這讓我感到很輕鬆。
透過車窗,我看見了第一次來的時候,那所幼兒師範和草場。我的肉體回來了,心也漸漸地回來了。今天是星期六,望著前麵不遠的學校,有三三兩兩的美麗在南門走動,我迅速的把包袱裏的money拿了出來,在公交車剛剛停穩的時候便匆匆下了車。
可能是這兩天在家裏吃的很營養,現在宿舍的五樓竟然有些輕鬆了。7513外是我拍打的愉快的節奏。
“怎麼空著手就回來了,也不帶些特產啥的。”黃軍應該是剛剛起床,嘴裏還是薄荷沫兒。
“上車走的急,就沒功夫帶。”
李爽和老二坐在床頭有滋有味的討論著小說裏的情節,兩人都帶過一個歡迎的眼色。我用力拍打著床上的脊背,謝老大像是有些賴床的可愛。我依靠在床梯上,像是在宣布什麼重要的講話:“今天晚上,請兄弟們吃飯唱歌!”謝老大像是詐屍了一樣,突然坐了起來,大笑道:“黃軍,你輸了!”我納悶不解兩人在打什麼賭,黃軍的一條胳膊搭在我的肩上,無奈的說道:“還是謝老大了解你啊,知道你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請大家吃飯。”“那你們賭的什麼?”謝老大指著陽台的地方,得意的說道:“不多不少,一個寢室一個星期的內褲。”兄弟們哄笑起來。
距離吃飯的時間還有一段距離,兄弟們商議去磨店街上逛逛。雖然走過幾次,印象還是不深刻。街道在學校的北正北方三裏路的樣子,學校其實有個北門的,這是後來才知道的情況,很長一段時間裏,以為學校隻有通知單上的那座南門。其實,除了東麵沒有院牆以外,學校的每個方向都有大門,隻不過南門是最正式的。
北門前的這條路叫做前江路,和西門前的那條文忠路垂直交叉。寢室一漂人像是小混混似的,一路上推搡、抽煙,倒也很享受其中的樂趣。我們並沒有沿著大路走,一行人穿過對麵的幾家排擋,來到了一片荒草地上,到底是郊區,草要比人長。我們望著北麵小區的高樓前進,心情中有些像是在打獵的刺激。穿過這片野草地,橫在眼前的是一行很低很低的鐵圍欄,翻牆激起的是男孩的好奇心。盡管爬的很吃力,還好這圍欄不高,要不然我將在最親愛的兄弟麵前暴露我的脆弱了。小區內來往的人不多,這倒顯得我們的悠閑的有些不正常。沿著穿插的小路我們繼續往北走,一個直角轉彎,終於見到了小區大門。門柱上書寫著“巴黎春天”,和所有的中國人一樣,見到所有有標記的建築物都要張望張望,六人站在大門中央,都抬著頭望著這個別致的大門。身後突然一聲汽車的鳴笛,有些鄙視的意味。我們讓開來,看著它囂張的從身旁走過。
門口的這條路通向磨店街道的正中央,由於是周末,街上還是有些學生模樣的人在遊蕩。黃軍最先發起了牢騷:“無非就是商店,賓館,咱們又不買東西,逛什麼勁啊。”謝老大指著前方讓我們看,說道:“要不然咱們去政府大樓,留個影啥的。”此時顯然沒有更好的去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