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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辭自小被大乾元養大,縱然不認可,但本能不願意反駁忤逆大乾元,他仍不死心:“既然殺不死十五,能不能把他送走?哪怕有一點點可能呢?許多其他靈師做不到的事我都能做,這就不行嗎?就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嗎?”

大乾元又沉默了。

他隻是沉默,並未否認。

夙辭自小被大乾元養大,不是被逼到絕境,不是麵前太多鐵證,他其實不願意懷疑眼前他曾經最仰慕信賴的人。

就在這裏,夙辭年幼時也曾像十五一樣,東問西問,每天能提出成百上千個荒謬的問題,大乾元總會緩慢認真的,一一講清楚。

同個問題夙辭可能會問很多遍,大乾元十分耐心,每次都能換個更恰當的說法來描述。

不厭其煩。

夙辭也不清楚,到底是真的如大乾元所說自己被這虛無縹緲的感情衝昏了頭,還是——

夙辭看著大乾元,頭一次如此大逆不道。

夙辭問:“這半年,您是不是一直在等待著我,來問這個問題?”

大乾元睜眼同夙辭對視,眼中堅定沒有分毫閃躲,“你在懷疑我?”

半年來,夙辭總感覺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被別人提前安排過,縱然被十五擾亂了心神,但夙辭不至於真的失了神智。

也許喜歡上十五是個意外,但他初次登島,不是意外。

一環扣一環,似乎一切都在指引他走向最後一步。

夙辭輕聲說:“您剛說……我沒有過去,心中一片空白,隨隨便便一個活物就讓我動了心,您既然知道,為什麼當初讓我去殺十五?”

大乾元表情如常,重新將話題繞了回去,“因為我原本根本不擔心你會墮落到對一個惡靈動心,夙辭,你會擔心自己孩子愛上一隻牲畜嗎?”

第一次,夙辭並未因為大乾元的斥責愧天怍人。

“就算他是牲畜,我也動心了。”夙辭垂眸,“他……”

“他能感知到我在哪裏,每次我來萬靈島,他都會跑到小島上距萬靈島最近的地方,直直的看著。”

“我在這裏多久,他就看多久。”

“明明什麼都看不見……”

“等到我走,他就回到小島中心,刻下記錄,我幾時幾刻到,幾時幾刻走,停留了多久……他都要記下。”

“就算他是牲畜,就算很多寵物都是這樣等待主人的,十五可能和他們也沒什麼不同,十五也許並不喜歡我,是我太輕浮隨便,但……”

“十五不肯告訴我,我隻能在送他的玩偶身上做手腳,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日夜受苦,就算沒人再踏足島上,他一樣每天每夜的周身疼痛,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我沒法裝看不見。”夙辭看向大乾元,聲音發啞,“別人的寵物,就算是被關著,也應當是關在自己家裏,沒有哪個要關在他人家裏,還要日日受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