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來人是?(1 / 3)

見風淺休看向自己,柔妃衝她微微笑了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婉。一雙眼眸也是水柔,水柔的,給人一種很婉和溫柔的感覺。

柔妃一身藕色的宮裝,上麵繡著些淡色的荷花;簡單的新月髻,一根白玉雕荷花發簪斜插上麵,然後再點上許多米粒的珍珠。整個裝扮是簡單素雅,毫不張揚。單從衣著來說,她還是延續楚天域還在時的低調風格。

在風淺休看向柔妃的同時,奕帝的眼光也在她和楚千風身上掃了掃,更在小靈貂身上停頓多幾秒,繼而他的眼神中似乎透出一絲不甚明白楚千風為什麼抱著一隻像貓般的小動物前來覲見。不過他也沒有立刻開口詢問什麼,反而轉向身邊的柔妃吩咐道:“柔妃,你先下去吧!”

“是,皇上。”

輕輕放下手中的墨硯,柔妃乖順地行禮告退。

步下階梯,柔妃經過楚千風身邊,目光也是不由自主地被他懷中的小靈貂所吸引,眼神透出些好奇,不過她深知自己的身份,所以縱然再好奇都好,都是按耐下來。

臉龐帶上和善溫柔的笑意,柔妃彎身朝楚千風行了一禮就踏著蓮步向殿外走去。一如往常般的毫無架子。

眼見柔妃踏出殿門,奕帝又轉向另一側的李公公道:“李公公,代朕送一送柔妃。”

“是,皇上。”李公公恭謹地領命。

稍微抬眼看了看李公公,風淺休眼眸閃了閃,瞬間恢複自然。

待李公公和柔妃兩人都退出大殿,奕帝這才向著楚千風他們招招手,讓他們走近些。

楚千風和風淺休應許上前。

目光落在小靈貂身上,奕帝疑惑問道:“阿風,你抱著這隻是?”

這時,小靈貂窩在楚千風懷裏,麵朝著楚千風,奕帝看到的是它的後背,一身雪白透銀光的絨毛,似貓非貓的,所以一時不太明白它是何種物種,很正常。

“靈貂,寵物。”楚千風麵無表情道。心下卻有些唏噓:果然個個都對他抱著小東西好奇不已。

奕帝聽到楚千風的回答,眸光微微一閃,很快而逝。

風淺休捕捉到他這瞬間的神情,微笑問道:“皇上知道靈貂?”

“知道。”奕帝回道。

“皇上果然見多識廣。很多人都不知道有靈貂的存在呢!”風淺休依舊有禮地笑著。

“很多年前,雪域國曾送來一隻靈貂,不過,可惜……”奕帝想起往事,不由感歎。

聽他的語氣,那隻靈貂的下場大家都是明白。

知道這種事,奕帝不可能作假,風淺休也沉默下來,沒有再提這個話題。

“你們是否奇怪朕為什麼留李公公和柔妃在身邊?”奕帝問道,隨即也不待楚千風和風淺休回答,他已經自顧說道:“現在先不要改變什麼。”目光投向殿外,聲音平和。

楚千風和風淺休聞言,不由對視彼此一眼,他們都是一下子明白奕帝這話的意思。

的確,既然決定不將楚天域的事情暴露,奕帝按照楚天域的行為習慣演下去也未必不是好事。但怎麼說,皇帝就是皇帝,現在奕帝還是在百姓眼中推翻皇後他們多年的壓迫,鹹魚翻身的皇帝。這樣的帝王,多年的冤鬱消散,現在在宮中做一些大換血很正常,落在其他人眼裏也是合理。百姓看到這種舉動,第一時間想到的必然是這些人本是與皇後他們有關,所以奕帝在真正收複實權之後,才會如此迫不及待地打壓他們,而不會懷疑什麼。趁著這個時機將之前和楚天域親近的柔妃等人疏離,是一個好機會。

有些人需要放在眼皮底下監視,但柔妃顯然不在這個範圍,至少她風淺休是這般認為。而李公公,這人的身份更是尷尬。不說他幕後有什麼人,就單是侍奉楚天域多年,而現在他又是楚千悅的手下。李公公和楚天域、楚千悅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說實話,足以讓任一皇帝忌憚。而且,還不說現在楚天域因為“雙生”之毒而和奕帝有著休戚相關的聯係。

按照上述種種,換做任一明智的帝王除非另有原因,不然不會這麼輕易讓柔妃和李公公等人近身。但現在奕帝卻是逆行其道。不知道他在作何打算?

在風淺休思量之時,奕帝似乎覺察她神色有異,不由看向她,輕聲問道:“休兒是覺得朕這麼做不好?”

奕帝的這個問話可輕可重。畢竟質疑一個帝王,如果這個帝王較真起來,後果還是嚴重。雖然按照奕帝此時問話的平和語氣,似乎他隻是簡單地詢問,而並非要追究什麼。但楚千風還是心微微一緊,正想代風淺休回答。

可風淺休卻是用眼神喚停了他,繼而自個兒不慌不忙回道:“臣女不敢。”她在考慮時,臉上沒有明確地流露不讚同的情緒,隻是隱含了一些。別人除非認真看,不然很難察覺。這麼做,她是故意的。她是想看看奕帝對於她這種表現的反應。她想知道奕帝是否真如傳聞中的平和近人,脾氣好得可以。

“沒有什麼敢不敢的。朕也明白朕這麼做或許不是最好的做法。”奕帝聲音沒有一絲怒氣和不滿,依舊語氣溫和。

將目光從風淺休身上收回,奕帝輕歎一口氣:“朕這些年呆在密室,被困著時一直都在想,如果當年被拋棄的不是楚天域而是朕的話,朕又會如何?朕會像楚天域一樣不忿一樣報複?抑或是甘於平凡,從此和皇室再無瓜葛?朕這些年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而想到現在還是沒有明確的答案。隻是,這麼想著,心中對楚天域的恨意卻消減了很多。或許我本不應該狠他的。我已經老了,倦了,有些事還是想平和處理……”

風淺休微微抬眼,見奕帝說這番話時,臉上是一片真誠和疲倦,給人的感覺就是經曆了很多,整個人透著一股歲月的滄桑,無悲無喜,有著隻是一種感慨,羽睫輕輕顫了顫,心底淌過一絲思量。奕帝表現得很真。其實她本不應該懷疑什麼,隻是有些感覺一直徘徊心間,令得她有所鬱結。

而現在聽到奕帝的這份感慨,撇開心中的疑慮,她也真實感受到奕帝有隱退之心。他的這種心情對天翎國來說不知道是好事抑或壞事。風淺休忍不住掂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