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本王很好。”楚千風說完,又喝了一口茶,期間根本沒有抬頭看唐風一眼,而他的聲音也是清清淡淡,冷冷寒寒,縱然穿過茶水的熱氣過來而讓人感覺不到什麼溫暖。
如此的回答不免讓唐風尷尬了一下,隻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打退堂鼓,反而目光鎖在楚千風臉上。就算隔著白氣,他依舊能清楚地看到楚千風臉色的青白,甚至可以說,正因為熱氣的白,而令他臉上的青更加的明顯,而在他喝茶停頓的間隔中,也能將他泛著灰色的唇收入眼底。
看到這,唐風已然知道楚千風真的是如同預料的一般病入膏方了。兩日內如果不解毒,不引毒,他真的是神仙難救。不過也是,主子出手,又怎麼會不達到效果?
“不把脈也不要緊,如不然,現在我先開一些止痛藥給風王你吧,接下來的兩天毒發會越來越頻繁,也是越來越痛的。”唐風語重心長地勸說。他的話語重點不是開止痛藥,而是提醒楚千風接下來會越來越痛苦難耐。
“不用,本王很好。”楚千風吐出一句,聲音比之前的還要冷,透著一種寒徹骨的冷意,讓人三尺以內都感覺如墜冰窖。
唐風微微地打了一個寒顫,然後又是直直地看向楚千風,他對楚千風口中的“很好”那是絕對的不敢苟同,不說兩天之後的死期,就是這幾天毒發的痛苦也絕對能讓人痛得死過去活過來,又死過去又活過來,簡直是生不如死!這種痛苦是主子故意加持進去的,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凡人受得了。按照時間推斷,楚千風應該一個時辰多前才毒發過一次,而現在他已經能在這裏喝茶了?不得不說,風王他的忍耐力真的是讓人震驚!
風王居然如此能忍,這可如何是好?唐風心頭掠過焦慮。
看到唐風眼中的擔憂,風淺休唇角揚起冷意。自然唐風的擔憂不可能是為楚千風,而是為了他自己。
“可是風王……”唐風還要說些什麼,風淺休卻不給他機會貓哭老鼠假慈悲:“唐大夫今天來又是勸說我們‘引毒’的?如果是的話,唐大夫現在可以走了,以後也不用來了,因為我們主意已決。”
風淺休的聲音有著習慣的慵懶平和,沒有什麼力度,但卻更讓人聽出她話中的決絕,絕不更改。
怔然地看著風淺休那張清秀婉麗的臉龐,唐風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而風淺休也不給他時間說什麼,立時轉向墨朝吩咐道:“墨朝,送客。”
“是,王妃。”墨朝從風淺休他們身後轉了出來,走到唐風身邊,作請:“唐大夫,請!”
唐風稍微回了回神,目光掃過一臉硬朗的墨朝,慢慢喝茶的楚千風,最後落回到風淺休臉上。當看到風淺休臉上沒有半分玩笑,而是滿滿的嚴肅,他從沒有在她這裏看過的嚴肅,他知道風淺休說的送客之舉真的是完全沒有回轉餘地,接下來的兩天,風淺休他們也不會在見他,更不會聽他的勸說。
“唐大夫請!”墨朝的語氣透著絕對的強硬,明顯地將他的意思傳達給唐風,如果唐風還堅持留在這裏,他會用任何方式“請”他離開。
唐風見此,又看了風淺休他們幾眼,最後隻好作罷,轉身在墨朝的“護送”下走出亭子。
“不知道唐大夫知不知道,我們這幾天為什麼獨獨見你一個?”唐風才剛走下階梯,風淺休的話音便從亭子中飄下來。
唐風腳步不由一頓。
也不待唐風回答,風淺休繼續道:“不知道醫神島的人知不知道我們的一句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如若真的要自己的人生操縱在別人手上,其實不如一死。”
聽到這,唐風已經是滿臉的震驚和錯愕。如若自己的人生操縱在別人手上?她怎麼說這種話,她知道了什麼?難道她知道了主子的真正目的?怎麼可能!?
將唐風的表情收入眼底,風淺休唇角揚起一絲笑意,映著夕陽的光輝,似乎有著明媚,但卻也透著一絲詭異。“如果唐公子不知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句話的意思,不妨翻翻書查查,或者問問別人。當你知道了,不妨再告訴你想告訴的人聽。”
“墨朝送客。”風淺休揮手示意。
墨朝會意,伸手拖著一臉恍惚,魂魄不知何處的唐風離開。
轉眼看向唐風已然消失在院門口的唐風,風淺休的唇角這才溢出真正的笑意。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又豈會如此輕言犧牲?對於此言,對方信也好不信也罷,她有信心,接下來,她可以逼得對方自露馬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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