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山皺眉的瞥了她一眼,將收拾好的碗筷端進灶房,沒有理會女子的胡話。
等午時過後,酒樓的人也少了很多,童山清閑了下來,進了灶房幫大娘洗了那些碗筷,再提著滿滿一桶的潲水放到後門處。
這時也快到了收潲水的時辰,後門已經打開,就等著收潲水的人。
童山將潲水桶放好,剛想轉身回去,卻瞧見門外不遠處的修長身影,恍惚間好似回到了兩人初見時的場景,隻是那男子再不是一身洗得發白的長衫,取而代之的是麵料上乘的墨色衣裳,腰間還掛著一塊盈盈透亮的玉佩。
溫文爾雅,長身玉立,仿若他就該是這般。
童山與他對視了片刻,抿了抿唇,轉身便想回去,隻當作沒瞧見。
“阿山......”江懷卿輕聲喚住了她,緩緩踱步靠近了些。
童山挺直的腰背微韁,半晌才磨磨蹭蹭地回過頭看向他:“有事嗎?”
女子沒甚起伏的情緒讓江懷卿的眸子黯淡下來,本還欣喜的心情也慢慢散去,柔和的眸子定定凝著她片刻,才緩緩開口:“近日過的可還好?”
“嗯。”童山低低應了一聲。
“這樣......”
江懷卿微低了下巴,淡柔的目光垂落在她修長的指尖,輕抿了唇。
靜了許久也沒見他再說話,童山腳尖不自然的挪了挪:“那個,我要回去幹活兒了。”
“阿山......”男子輕喚她一聲。
“嗯?”童山不解,卻瞧見男子向她靠近了不少,目光不自然地飄過他的下巴,腳跟悄悄往後挪了些。
江懷卿步子定住,輕咬了下唇的軟肉,抬眸目光複雜地望向她。許久,才恍若歎息般道:“你可想重新回去擺攤賣包子?”
童山微怔,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輕點了下頭。
能回去賣包子自然是最好,雖說在這掌櫃也沒虧待她,不過比起這個,她還是想做回原來的老本行。
“我去替你說。”江懷卿薄唇勾起深弧,不經意間又靠近了些,與她隻有一臂的距離,眼中柔光閃爍:“我去替你同大人說。”
“不必”童山往後撤開了一步,見男子難掩失落的神情,很是困惑。
不明白他現在都已經是那徐縣令房中之人了,已是如了他意,現在卻又這般靠近她,當真不怕別人瞧了去會誤會嗎。
“我到時會親自去一趟衙門,不必麻煩你的。”童山說得真誠實意,也確實不想麻煩了他。
江懷卿看著她的目光愈發複雜,寬袖下的手緊了又緊,片刻後,才歎了口氣:“罷了。”轉身往外走了兩步,身影再次頓住:“我會替你跟大人說,隻當是......還了你那份恩情。”
語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一直到男子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的轉彎處後,童山才收回了目光轉身回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