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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阿生甩開他,朝屋裏走去。戰烏抱住他的腳,他火了,幾下擺脫,踩住他的頭,咬牙道:“叫爺爺!”

戰烏猛力掙脫,還沒站起來,就被一個冷硬的鋼管頂住了腦門,從那股鏽氣和火·藥味判斷,應該是把土槍。

“老實了?”黃阿生用力戳了他一下,“滾!別打擾老子!”

戰烏往後退,黃阿生發出鄙夷的哼聲——誰在槍管麵前不服服帖帖?

他一腳把戰烏踹飛出去,戰烏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溢出鮮血的嘴角卻忽然向上揚了一揚。

黃阿生踢開門進屋,他自信,殺掉一個女人不需要一分鍾。屋子很小,一堵牆、一扇門將小小的空間分隔成裏外間。裏間亮著燈,裏頭的女人像是毫不知情。他提氣走上前,天花板上忽然掉下來一個涼涼的東西,腳也不知道踢到什麼,腳踝處一下子被什麼東西纏緊,他用手一撥,指尖刺疼,像小時候被馬蜂蟄了似的,他拽緊那滑滑的東西一扯,才發現是一條蛇。

腳踝處也是一疼,黃阿生心頭大駭,又聽身後門鎖“卡拉”一聲,他不顧一切踢開裏屋的門,發現裏頭一個人都沒有,正當中,盤著一隻巨大的眼鏡王蛇,扁平的頭頸格外駭人。黃阿生大叫一聲,關了裏屋的門,瘋狂地試圖打開門鎖,但都是徒勞。

戰烏站在屋外,目光冷漠又木然地等待著。

即便柳浮聲無力回天,但也不該受到這種人的一丁點傷害。

半小時後,屋裏安靜下來,戰烏從柴火堆裏找出一個麻袋,抽出一根加長的火鉗,淡定地開門進屋,“啪”一下打開燈,隻見黃阿生大張著嘴,奄奄一息。

身上早就塗過驅蛇草藥的戰烏用火鉗把之前放進屋裏的蛇一隻一隻撿起來放在麻袋裏,一邊撿一邊數,手法熟練得好像隻是在撿幾隻無害的大蚯蚓。

黃阿生連求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生命最後幾秒,眼裏都是戰烏撿蛇的動作,那漠然的樣子,竟比他這個殺手還要恐怖。

進裏屋撿完最後一隻蛇,戰烏把麻袋的口紮好,收拾了黃阿生的屍體,跟麻袋一起放在板車上,再帶上鋤頭和鏟子運進山。幾個下夜的村民遇見他,打了個招呼,幾分好奇地望著板車上的東西,戰烏沒有多說,隻推著車慢慢往墳山前進。

埋完人,他又摸黑去了另一座山腳下,蛇從哪裏來,他就放歸那裏去。

以前,他阿母還在的時候,他要賺錢給她治病,所以很怕丟掉工作,也拚命忍氣吞聲幹活賺錢,打他也好,嘲笑他也罷,他都能忍下,因為得求著別人,就不得不讓著別人。幹違法的事,更是萬萬不敢的。

如今,他也沒想到自己弄死一個人時可以這般淡然。

清晨,他從一艘廢棄許久的船艙裏將柳浮聲抱出來,她強打精神,緩緩抱住他的腰。

“昨晚我做了一個夢。”她說,“我夢見你賺了好多好多錢,在墨格河邊建了好多好多房子,我們想住哪一棟就住哪一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