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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昕想回他,又覺得頭痛想吐,決定還是不說話。於是兩個人都沉默,直到公交車來。

近郊公交車和市區不一樣,人不多但行李很多,多數是提著農作物和扁擔的農民,說著年輕人聽不懂的本地話,包裹攤在地上,露出農作物新鮮的葉子和根。

他們上了車,繞開包裹,坐在最後一排。車顛簸震蕩,張昕的身體撞在了湯睿銘身上。他伸出手握她的手,像要緩和剛才的不愉快。

張昕沒抽回手,但內心抗拒,抗拒他的“有沒有女醫生”,抗拒鏡子裏站在自己身後的他,抗拒他觸碰著自己的皮膚,抗拒他反問“我們難道真的隻是吃飯的朋友嗎?”

到站後,他們換地鐵回市區。湯睿銘看到地鐵入口旁邊的移動營業廳,說:“我們把電話卡辦了吧,市區人多。”氣像完全消了。

營業廳人不多。張昕等待的時候,湯睿銘去櫃台看手機,巨大的身軀繞著裝模型機的玻璃櫃走了兩圈,開始刷手機購物。

近郊移動廳的模型機款式比市區老和便宜,湯睿銘沒看中,就在網上選,還想把選中的給張昕看。這時張昕排到了,站起來去了櫃台。

櫃員幫忙補了卡,張昕沒看湯睿銘的建議,要了合約機的廣告,選了一個便宜的智能手機,小小屏幕,藍色背板,插上電話卡,一堆短信衝了進來。

離開營業廳後,他們坐地鐵回家。因為方向不一樣,搭不一樣的軌交,湯睿銘想送她到家。

“不用了,今天花了你太多時間了。”張昕拒絕。

湯睿銘以為她生氣,就用緩和地語氣道歉:“今天是我態度不好,因為很不開心,但想你知道我是認真的。”

張昕倍感壓力,但還是默不做聲。

湯睿銘繼續說:“我想過自己要找怎樣的人,不是心血來潮,我想和你認真談朋友,半年一年就結婚的那種。”

“湯睿銘……”張昕忍不住打斷他。

“聽我說完!”湯睿銘沒給她說話機會,“你可能覺得突然,但我覺得一點都不突然。我們認識四年多,做同學沒怎麼接觸,但我知道你是明白我的想法的。我們性格上沒什麼不合適,你是冷一些,但我喜歡,你所有的樣子我都喜歡,覺得這輩子非你不可!”

聽到這裏,張昕覺得不得不說清楚了。她的代價來了,為什麼會要吃那五次飯?

她覺得自己分裂了,變成了兩個人:一個說隻是好奇,另一個反問對這胖子有什麼好奇的。

是的,不應該好奇!

她放任了他的誤解,雖說一開始隻是想看和自己不一樣的孩子是怎麼生活的,但說到底還是在占他便宜,浪費他的時間。

她沒那麼喜歡湯睿銘。

他不是她的理想型,他的真摯給了她壓力,急躁給了她更大壓力。她沒想過和他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