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綿想了想,猜測:“那就是他真的很難管教,他爹娘是看在先生您的麵子上,才不計較這些的。他是王侯家的子弟嗎?”
上麵有長輩壓著,但是年紀輕輕就能隨意支配上千兩銀子,京城裏沒幾個這樣的少年的。
施綿記得幾年前,三叔偷偷花了五百兩銀子,就被三嬸撓花了臉的。
袁正庭簡單回道:“他不喜別人提及他的出身。”
施綿捂住了嘴。
就像她不喜歡別人問及她父母一樣,她很能理解嚴夢舟不願提及出身。
袁正庭看著不再追問的施綿,又一次記起自己家那幾個孫輩,這話放在他們身上,是沒一個能聽進去的,定要死纏爛打問個明白。
包括嚴夢舟,他不打聽小疊池等人的來曆,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打算久留,畢竟誰會在意擦肩的路人?若是換成其他幾位皇子,恐怕就算是威逼利誘,他也要把人弄清楚。
此時的嚴夢舟也在揣摩袁正庭,袁正庭把他帶來,是為了栓住他。用什麼栓呢?
小疊池目前有三人,他均已見過。
一個貴叔,話少強壯,有武藝傍身,平常做的是護衛、采藥和一些重活雜活。一個菁娘,是照顧施綿的,也算是半個當家人。施綿,一個不太老實的小姑娘。
這幾人沒一個有能耐牽製住他,那袁正庭的目標就是外出的東林聖手和他徒弟了。
外出看診,不知幾時能回,他們便要在小疊池等候。
可見名滿天下的賢臣也有處事不嚴謹的時候。
被懷疑老糊塗了的袁正庭在施綿回了竹樓之後,重複叮囑起嚴夢舟:“來時老臣便與殿下說了,小疊池多老弱婦孺,請殿下收斂稍許,以免嚇到人。”
嚴夢舟:“我一未傷人,二未見血,還不夠收斂嗎?”稍頓,又皺起眉,“你該不會是指與護衛切磋的事吧?”
若是連與護衛切磋都不許的話,嚴夢舟就不打算受什麼皇命拘束了,翻臉得了。
袁正庭:“小九有病在身,受不得驚嚇。”
嚴夢舟嗤笑,“先生既為她擔憂,當去提醒她多避著我,而非讓我束手束腳。再者,先生覺得我的存在會使她病情加重的話,我此刻便能離去。”
話說到這裏,他的態度很明確了,不會因為任何原因忍讓施綿。
袁正庭滿是皺紋的臉一片凝重,在心中合計片刻,定音道:“如此,午後殿下便與老臣離去罷。”
他短暫的盤算和這句妥協的話,讓嚴夢舟更加確信,他此行的目的是東林聖手。
行醫治病的大夫,如何約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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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是客,菁娘將施綿送去袁正庭那,就著手準備午膳好款待袁正庭。
小疊池人少,沒那麼多規矩,她下廚,貴叔便看著火和藥爐,施綿回來後,偶爾也會進來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