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牢房讓縣令憶起關押明珠郡主的地窖,與那相比,牢房要好上好幾倍。
從濕冷地窖撈出來的幾個外地小孩,病的病,傷的傷,獨獨這個明珠郡主精力旺盛。也幸好她沒多大的事。
明珠已洗漱幹淨,麵頰上有幾處擦傷,絲毫不影響她的驕矜傲氣。她手中持著條浸了鹽水的細長金絛軟鞭,對著刑架上的綁匪連抽數下。
綁匪嗷嗷呼痛,明珠下令:“把嘴巴堵上!”
侍衛得令行事,牢中隻剩下痛苦的悶喊聲。
十餘個綁匪,她親自抽了一圈,手掌心被鞭子磨紅。
黔安王看著女兒手背和腕上的淤青,心疼、懊悔與憤怒幾種情緒交織,哄道:“累了吧?把鞭子給爹爹,爹爹給你出氣。”
“那你要親自打,使勁打!”
縣令聽得心直抖,能用這種語氣與王爺說話的,也就是明珠郡主了。
黔安王讓人送女兒找王妃,自己留下來親自動手。成年男人的力氣比幾歲小姑娘大得多,鞭鞭用盡全力,抽得幾人皮開肉綻。
縣令守在一旁,生怕他將人活生生抽死。
他在這邊心驚膽戰地陪著黔安王,沒一會兒,侍衛奉命來問話:“郡主問另外三人去了哪兒。”
縣令被問懵了,侍衛提醒道:“地窖裏一起關著的孩子,少了三個。”
“人呢?”黔安王停手轉向縣令,帶著血水的鞭子蠢蠢欲動,好似下一刻就要抽到他身上來。
縣令生怕明珠郡主被關押時被別的孩童欺負了,趕忙如實道來:“一個被家人接走了,另兩個與袁大人相識,是他處置的!”
話傳入明珠耳中,她跑進收留孩童的屋子挨個看了遍,眉頭一皺,不經意扯到額間的傷,疼得不敢再做表情。
“不對,除了好哭的那個,還有一個。”明珠肯定她沒記錯,被打暈前,她聽見了施綿說話,說那個是自己人。
她手抬高了比劃,“我沒看清長相,大約有這麼高,三兩下就把綁匪製服了。”說著說著,惱火起來,“他竟然打我,我定要把他揪出來!”
黔安王妃為了她幾日沒睡,摟著女兒哭累了,才歇下不久,一睜眼人又不見了,她的魂快飛了。慌張尋來,正好聽見這話,招了侍衛就要把縣令押過來。
一頂包庇嫌犯的帽子砸下來,縣令頭眼發暈,高呼著冤枉呈上今日錄下的口供草案。
與綁匪交易賣了十三與施綿的人被十三編造成街頭找來的路人,綁匪不知嚴夢舟名號,兩邊模糊對接上,把明珠弄糊塗了。
口供隻粗略對了一遍,許多細節尚未審訊核實,找不出更多的線索。
明珠趴在黔安王妃懷中聽人念完,滿臉的疑惑。
負責護送幾人的嚴狄看出端倪,上前詢問:“郡主,可是有漏網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