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綿想得深遠了些,驚得摟著寢被坐了起來。
嚴夢舟將她按回去,道:“這事與你我無關,不必理會。等解決了嚴家的事,我再與你細說。”
“怎麼解決?”
怎麼解決?
太子府的“意外”再狠一些,完全能夠讓施綿當場喪命。嚴少夫人不顧自身安危護住施綿,不就是為了讓施綿接受她的恩德,逼迫施綿親自登門拜謝嗎?
銅牆鐵壁的嚴侯府,施綿進去了,怎麼出來?就算出來了,還是完好無損的她嗎?
嚴侯一家有多恨自己,沒人比嚴夢舟本人更清楚了。他越是想光明正大地與施綿成親,嚴侯越不能答應。
要讓一個姑娘嫁不出去,最簡單,也最惡心人的法子就是辱她清譽了,落水、濕衣、膽大妄為的仆從等等,隨便推個人出來頂罪就行。
就算被人看出是有意設計,也罪不至死,且姑娘已經聲譽全無了。
施綿現今上麵沒有祖母、母親能代替她上門答謝,礙於嚴少夫人的“恩情”,她必須親自登門探望。
要阻攔她上門答謝,最徹底的法子,就是讓嚴家幾口人全都死了。
沒有活人,就不必上門拜謝了。
嚴夢舟不僅想殺了親舅舅一家,還想把生母一起殺了。
他不願意這陰暗的想法被施綿知曉,道:“沒想好,事情有些棘手。你先把自己養好,就算要答謝嚴少夫人,也要等我與你一起。”
施綿想不出嚴少夫人為何一定要逼她登門,但能明白那是狼窩虎穴,如非萬不得已,絕不可踏入。
她與嚴侯府沒有恩怨,所以人是衝著嚴夢舟來的。
親舅舅,親表嫂,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呢?
施綿想起許多年前,嚴夢舟初到小疊池時身邊跟著的侍衛,無疑,那是皇帝皇後安排給他的,心懷鬼胎,繞著圈子想往才十四歲的嚴夢舟身上潑髒水。
她點頭,摟住嚴夢舟的脖子將他往下壓,與他臉貼著臉蹭了幾下,用極小的聲音說道:“他們都是壞人。他們欺負你,那我來對你好。”
嚴夢舟不說話,隻貼著她的麵頰摩挲,無聲地摟緊了她。
門外的菁娘徘徊了一遍又一遍,聽見房門聲響迅速轉身,快速掃了嚴夢舟一遍,沒看出什麼風流餘韻,心頭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了下來,道:“藥抹好了?餓了吧?都等著你倆呢。”
嚴夢舟道:“小九剛睡著,別喊她了,晚些時候備點吃的送進去就好了。”
“哎,好!”菁娘滿口答應,完了聽出他話中另有意思,問,“你今晚不留下嗎?”
“不了,外麵有人盯著,留下不好。”
“對,是這樣的。”菁娘恍悟,心中有淡淡的失落。這也是沒法的事,她遮掩起情緒,見嚴夢舟手中拿著個盒子,奇怪問,“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