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惚想起很久以前,沈寒山癡纏她,追問她番號雕青在身上何處的時刻……那日,沈寒山才吃了三兩杯玉瀝甜酒便說胡話了。
難道他在裝醉騙她?!
蘇芷如遭雷擊,刺激太大了。
她不敢同他多說,臨時想出脫身之法:“你酒量要是這樣好,從前扮醉,逼問我番號刺在何處,居心何在?你是不是早就知我紋墨於何處,故意誘我出糗?”
話音剛落,沈寒山被酒水嗆到,咳得臉紅,很是狼狽。
蘇芷忽然眯起了眼睛,她靠近沈寒山,居高臨下,審視他:“沈寒山,你怎麼會知道我那麼多的事?早前我就想問了,蘇府哪個是你藏的眼線?!”
不然為什麼她的一舉一動、日常偏好的膳饈,他全知情?
一定!有!內鬼!
沈寒山良久無言,他總不能說,闔府上下都是他的線人吧。
這對小娘子的打擊太大了。
於是,沈寒山抬袖掩唇,顧左右而言他:“夜已深,再扯閑篇恐怕要醜時才能說完,你總不想今夜宿我府上吧?”
呃……深更半夜,和獨身郎君共處一室。
蘇芷再如何不避嫌,也知這不成體統。
她輸了,敗下陣來,兩人各退一步吧。
蘇芷願意和他握手言和:“那、那咱們趕緊接著說張懷書的事吧。”
“好。”沈寒山滿意地笑了。
作者有話說:
本來想走劇情線,結果小沈和芷芷喝酒聊天太可愛,忍不住寫了好多,嗚嗚嗚不知道會不會覺得他們話太多,案件就慢慢展開好了...好喜歡寫兩個小可愛絮絮叨叨聊天~
本來這章想寫多多,結果有點晚了,打算休息了,睡醒再說吧,今天給我留的評論多多,明天那章寫多多!!盡量五六千~
第七十章
夜漸漸深了, 屋裏涼了幾分。晚間新抽的稚葉覆了一層霜,好似落過驟雪一般。
蘇芷盤腿至炕榻上,不過半晌, 底下的毛褥子又暖和不少。她朝露出一線月光的窗往外看,原是有小廝入了隔壁灶房, 給火炕煙口添柴。
不得不說, 沈寒山很會享受。客房裏橫壘了半室炕床,灶口與白牆銜接,通向隔壁廚房。
如此,家奴們添柴生火隻需出入鄰邊耳室,不必進客房吵沈寒山。如此,既不會驚擾到主人家談話,還能禮待來客,實在妥帖。
蘇芷聽得窸窸窣窣的動靜,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坐的位置鄰近灶口, 乃是炕梢。
這樣的炕頭溫熱,一般都是留給主人家寢臥的, 沈寒山故意謙讓於她,是存心關照她嗎?難不成他一直記得她膝骨沉屙, 不得受寒?
蘇芷受寵若驚, 麵上又不敢顯露。萬一是她自作多情, 那多難為情呢!
直到沈寒山整理衣擺下了榻,他行至一側壁腳, 從鏨銀纏枝花紋紅漆衣箱裏取出一件銀鼠毛裘衣, 遞於她膝上:“天冷了, 披一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