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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賦隻覺這時蔣子虞的聲音如山澗溪水,那麼清淡而透明的一汪,緩緩地流動,卻一直沁到了人的心底。

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小聲回答:“你也是。”

車子最終在一家大型琴行門前停了下來。

這家琴行在北城很是有名,裏頭的琴大多是名家遺物,或是通過拍賣會拍得的高價商品。

蔣子虞跟著談賦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外頭飄著點點的細雨,跟著他推開門進去,一股鬆香的味道迎麵而來,衝散了身上雨露的氣息。

領路的男人穿著整齊的製服,看見談賦,低頭與他問好,轉身帶著他往樓上走去。

蔣子虞被談賦拉著手,歪著腦袋問:“哥哥,你要送我琴嗎?可是我的琴是媽媽的,我一輩子都不會換…”

談賦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輕笑:“笨蛋,這世界上哪裏有比得上媽媽的琴。你看。”

蔣子虞看著眼前被推開的門,屋裏的燈光突然打下來,稍稍有些刺眼,等習慣了之後,卻又變得通透,照著屋中間那一架巨大的黑色鋼琴,甚至還顯出了一點兒溫馨。

那架鋼琴蔣子虞知道,是李然曾經為了她的手術而賣掉的三角鋼琴,琴身上還有專門的LR兩字。

蔣子虞站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年李然拍賣這琴,據說是被一位英國富商買下用做收藏的,她之後拜托老師多方打聽也沒能得到它的下落,但沒想,今天,談賦竟然會突然將它毫發無損地擺在了這裏。

領路的工作人員早已經提前關上門出去。

此時,偌大的房間裏,隻有蔣子虞和談賦兩個人輕微的呼吸聲音。

蔣子虞慢步走上去,伸出手,一點點撫摸那光滑透亮的琴身,就像是在撫摸自己那一段壓抑痛苦的過去。

談賦站在她身後,慢慢將她擁進懷裏,伸手包裹住她的手掌,靠在她耳邊,輕聲開口:“桐桐,李然或許曾經幫助了你很多,我沒有辦法否認那些他為你做過的事,而且,那是我自己選擇的,怪不得任何人。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你可以不虧欠他什麼,李然曾經為你失去的一切,我都可以雙倍,不,很多倍的還給他,甚至他的公司,事業,我都能幫。”

說完,他右手收縮,將懷裏的人摟得更緊了一些,沉聲道:“但我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你的心裏永遠對他有超越一般人的感情。桐桐,我知道,你可能一輩子都會記得李然的好,我也沒有那個能力讓他從你的記憶裏完全消失。但我還是希望,希望你能夠從那段痛苦裏走出來,以朋友的平常心來對待李然,對待你們曾經的過去。”

說話間,他已經將頭埋在了蔣子虞的肩頭,失落地歎起氣來:“下個月我就要去舜義了,李然回來也不知道會做些什麼。桐桐,我真的受不了,受不了你心裏還有另一個男人的位置,我控製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