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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學期跟著她們插班學習的韓國留學生。

剛開學的時候,學工辦的鞏老師不知怎麼想的,派從沒當過學生幹部的陳串串擔任班長,新官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分發研究生證。那天她剛發完一摞藍色小本兒,回到寢室就接到電話——

“泥號。”是她從沒聽過的怪腔怪調:“是陳船船班長嗎?”

“我是。”

“我是yin zong huan,漢國來的。”

哦,聽說過,還以為是個年輕人,聽著聲音可不像:“什麼事?”

“我聽說煙酒生要換薛生證,留學生好象要單度辦,能不能——請你綁忙。”

當然。“你的名字具體怎麼寫?”她手頭名單上可沒有。

“印,大印的印;宗,祖宗的宗;煥,煥然的煥。”

這幾句倒說得標準,看來是被問過多次。當時陳串串隨手抓了張紙記下:“這樣吧,明天早上第二節課後,你帶一張一寸照片,到逸夫樓,我在門口等你。”

“衣服?一村?”

歐拔,你真是不經誇。陳串串心裏快笑翻了:“‘四’滴,‘衣服’樓、一‘村’照片。”要說鳥語,大家一起來。

“號滴,歇歇,明天見。”對方並沒有介意,很高興地掛了線。

日行一善的感覺不錯。但沒容陳串串得意多久:第二天拿了人寫的基本情況一看,她徹底傻眼,留學生碰上南方人,“大印”成了“答應”,“煥然”成了“患難”!她紙上“應宗患”三個大字把海燕等一幹小人笑得驚天動地。

死高麗棒子,唯一的優點可能是尚算有禮:“班長,要幫忙嗎?”印宗煥靠在廚房門邊問道。

陳串串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瞟到蕭老師晃了過來,不由畢恭畢敬。誰知老頭子隻笑眯眯地說了句“宗煥,君子遠庖廚啊”就背著手離開了,剩下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位君子屁顛兒屁顛兒地跟進書房去讀他們的聖賢書。

心中不免憤恨,陳串串從手邊的塑料袋裏拎出根熏腸,手起刀落,忘了腸是圓的會滾,隻見它滴溜溜地轉了幾圈,直掉到地板上。

“行不行啊你,我來吧。”洗完手的周英走進來撿起那一截熏腸扔進垃圾桶,接手過去:“你看你切的,這還怎麼吃?”鏗鏗幾下,橢圓型的肉片厚薄均勻地乖乖躺在了案板上。

“我是君子。”陳串串強辯,按照蕭老師的邏輯,她就是。眼看切菜自己幫不上忙,她走到一旁去擺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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