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被噴的狗血淋頭、神情恍惚,腦門嗡嗡的轉,顯然這是儲君第一次發如此大的火,莫說是外麵的奴仆,便是她都沒想到衝擊力如此之大,不等她反應過來,便聽明景一聲怒吼:“小李子,去宮裏把家法給孤請過來!”
什麼?!還有家法!
阮棠精神一震,一把撲到他的懷裏,又是求饒又是撒嬌又是賣慘:“哥哥不要啊,糖糖知錯了,你聽臣妹解釋,此次去福州絕非貪玩實屬正事,並沒有像兄長所說的那樣、沒有將親人和責任放在心上,妹妹絕無此意!”
少女撲在懷裏,明景似乎再也撐不住般的踉蹌了兩步,跌坐在椅子上,他的麵容煞白,怒急攻心、一股猩甜從喉嚨裏噴出來,鮮血灑在地上濺起朵朵梅花,頓時嚇了阮棠一跳。
“皇兄!皇兄你沒事吧!”
明景卻擺擺手,從她手中接過手帕擦了擦唇邊的血漬,他的眼眸半睜半闔看起來已經氣力,卻啞著嗓子道:“無事,這口淤血在胸腔憋了許久,吐出來是好事,不是你氣的,莫擔心。”
阮棠一怔,直到這個時候,明景還在安撫她,怕她會因為他的病情產生負罪感。
“明棠……”太子拉了拉她的衣袖,帶著無法釋懷的抑鬱:“你說你離京是為正事,為何不與兄長明說,偏要讓七弟來打掩護,難不成我們一奶同胞的孿生兄妹,還抵不過你與他的交情不成?”
阮棠反握住他的手,溫聲安撫:“自然不是。我瞞著皇兄,是知道皇兄體弱經不住嚇,又不想你過分擔憂,所以想快去快回解決此事,但可惜皇妹終究是棋差一招,算錯了人心,害的皇兄被我連累……”
她最大的錯,就是錯信了阮僑,低估了他的殺傷力,還好符東風提醒及時,快馬加鞭趕回來,這才沒有釀成大禍,否則的話再過兩日,隻怕這幾個人中,最起碼得涼兩個。
果然,就聽太子說:“明頌不可留,在你回來之前孤便已經在他身上下毒,倘若真的鬧的魚死網破,在弄死曲來疏後,他也必死,這樣……皇兄才能安心的閉上眼睛,給你一個沒有後患的江山。”
阮棠微微斂眸,安撫:“皇兄,莫要想這些了,明棠已安全回京,接下來的事情讓我來處理吧。”
“好。”
太子蒼白而沒有血色的薄唇,緩緩地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他道:“皇兄能夠感覺到自己已經病入膏肓,隻是強撐著一口氣,想親眼看見你坐上那個位置。
明棠,孤是皇家長子,本是最應當擔起責任的男人,卻受製於這虛弱的身體心有餘而力不足、不得不將重任放在我的妹妹身上,這個江山……這偌大的大盛,我以兄長的身份,托付給你。”
“此後為了這個國家,莫要再意氣用事,凡事三思後行,一切以大局為重,可好?”他深深的看著她,等著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