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楊將前後腳發生的兩件事聯係起來,一度懷疑是簡玥把亞亞推出的窗外,但不知什麼原因賈院長不但替她隱瞞了事實,還捏造了亞亞緊急出院的假象。他還曾聽張阿姨和護士閑聊提起過,亞亞是個孤兒,因為自閉症被孤兒院送來平山治療,所以就算對外宣稱出院,也沒有多少人會在意一個孤兒到底去了哪裏。
這也太黑暗了。
“從那之後,”胡楊眉頭緊鎖,像是終於放下了戒備,對楚一說,“我一直擔驚受怕,總覺得當時簡玥是不是看到我了,才會一直纏著我……但她的表現又太自然了,接觸久了以後,我又感覺她不像是演出來故意接近我的……加上她奇奇怪怪多重人格的病情,所以,我也不太確定……但我還是很怕她。”
胡楊把壓在心裏的擔憂全盤托出,感覺輕鬆了不少。
“直到昨天上午,賈院長突然找到我,一副平常聊天的樣子讓我晚上去找他。”
胡楊說著,抬眼望向楚一:“楚一哥,還有水嗎?我有點渴……”
楚一起身親自給他又倒了一杯水。
胡楊低頭坐在那等待時,略顯疲憊地低下頭,雙手死死摁在膝蓋上,似乎耗盡了所有的勇氣。
楚一把水遞給他,寬慰地說:“喝點水緩緩,說出來就好了……所以,賈院長找你,和亞亞墜樓那件事有關係?”
胡楊喝了水,又打起了些精神:“我去找賈院長,他先是給我看了半個月之前的檢查結果,又誇我積極配合治療恢複得很好之類的鼓勵的話,還問了關於我出院之後的打算……”
胡楊說著停下,似乎陷入回憶,又把杯子裏的水喝完才說:“後來,他打開電腦給我打印了出院證明……可是簽字之前他突然變了臉,他問我,還記不記得我的好朋友亞亞。”
他停下了,看著楚一,等待他的反饋,楚一便問:“你和亞亞,是好朋友?”
胡楊猶豫著點點頭,說兩人關係還可以,因為平山的小孩子不多,所以即使二人相差了好幾歲,也能玩到一起去。
“當時我聽賈院長提起亞亞的名字,突然就很害怕……”
胡楊的呼吸又開始急促起來,似乎怎麼也沒法控製胡亂跳動的心髒,他做了個深呼吸,繼續說:“當時我就想,會不會是簡玥把被我看見的事告訴了賈院長。”
他停下,大口喘氣,有點難受地閉上了眼睛,不願再次回憶昨晚的事。
楚一走過去拍拍他表示安撫,也沒再繼續追問什麼。
緩了一會兒,胡楊下定決心,還是決定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完整。
“賈院長把沒簽字的出院證明擺到我眼前,突然惡狠狠地對我說:要想我簽字可以,你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
胡楊說著,倒吸一口冷氣:“當時我已經嚇壞了,隻好順著他的話答應,他立刻問我:胡楊,你知道你的小夥伴亞亞去哪裏了嗎?那語氣,怎麼說,就是那種故意引誘你往某件事情上想的感覺……我隻好說,亞亞半年前就出院了,這件事大家都知道……等我一說完賈院長就咧開嘴笑了,那個笑容,特別陰森,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