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莫葉先支開那丫鬟也不是沒有她自己的原因的,便是因為她忽然想起葉諾諾出府的事,明明她昨天還被關禁閉狠抄書呢?
一問結果,不禁讓莫葉目瞪口呆。
原來昨天上午,因為二皇子突發急疾,作為二皇子的姐姐,歆竹公主心急得不行,居然裝扮成宮女的樣子,綴著葉正名的腳步混出了宮,然後直奔葉府,找到葉諾諾排解憂鬱。
最後,歆竹公主的憂鬱是得到了大部分的排解,而葉諾諾的抄書任務同樣也得到了大部分的解決。
這場特別的‘交易’,恐怕也就葉諾諾有這膽子和心思做了。或許…也跟她祖上四代都是職從商業的某種思想傳承有關?
再提起這事,葉諾諾的臉上是一臉的得意兼神秘,末了她還說道:“其實我一直忘了告訴你,除了小玉已經學會模仿我的字跡外,公主姐姐也是一把好手。隻是她沒那麼容易出宮,但如果是她幫忙的話,我爹可就拿她沒辦法了。”
莫葉聳了聳眉,道:“對,葉伯父當然沒法拿公主懲戒,但如果找不上別人,那便隻能找上你了。把他惹急了,沒準就隻有你的屁股開花了。”
此言如當頭棒喝,葉諾諾聽了,一對微淡的秀巧眉毛頓時耷拉下去。
就在這時,兩人行過的石子路隔壁院落裏,忽然傳來一聲馬嘶。一般來說,馬很少嘶鳴,這種牲口無法像人一樣用語言表達想法,除非是它們的情緒到達一個激烈處。
兩女不自禁的就朝聲音的來處看去,馬沒有看到,倒是看見一個丫鬟抱著個竹簍,朝馬嘶聲來的地方快步走去。
莫葉叫住了她,待走近了才發現她抱著的竹簍裏盛的是幾根大蘿卜。
因為時值春末,有些菜農種的雖然是晚收蘿卜,但還是有一些個頭還沒長大,就出現了空心的情況,也就是還沒長大就老掉了,極損口感。
夥房的仆人買來的蘿卜裏就有幾根是這個樣子,阮洛讓他們挑了出來,準備拿去喂馬。
事兒正說到這裏,剛才傳出馬嘶聲的那處院子裏又傳出了兩個人的笑聲。其中一人不難辨別,正是阮洛,另外一個人的笑聲略顯粗獷,似乎是……楊陳。
莫葉沒有多猶豫什麼,就同那抱著一簍子蘿卜的丫鬟一起步入了那處院子,果然就看見了楊陳和阮洛,還有一匹馬。
楊陳的手裏拿著把大刷子,慢慢在他麵前那匹馬身上刷著。那馬渾身的毛已經被灑上水,再被楊陳用刷子一下一下的刷,它應著他的動作,偶爾會發出嘶鳴聲,看樣子應該是感覺舒服的反應。
這馬自然是給楊陳拉車的那匹,楊陳看著‘老夥計’偶有嘶鳴,忽然明白過來,笑著道:“你這待遇,都可以趕得上我去‘蝶香樓’找姑娘捶腿了。可惜啊可惜,我可能是沒花那種錢得命了,你卻是可以找眼前現成的人服侍你。”
蝶香樓是什麼樣的地方,這樣脂粉味不淺的稱謂自然已經說明一切,但站在幾步外的阮洛對此似乎毫無知覺,他隻是看著楊陳手中的刷子上漸漸積累得多了的馬毛,微笑著道:“每年的春秋兩季,馬都要換一身毛,你若有空提前給它刷一刷,益處可是不小。”
“這我也知道,但是以往我嫌麻煩,總想著讓它自己掉,或者把馬趕到泥塘裏,讓它自己在裏麵蹭。”楊陳慢悠悠地說著,話到這裏,他忽然看向阮洛,問道:“這一刷子刷下這麼多,它不會覺得痛?好像還挺享受?”
“本來就是差不多快要脫落的,你刷一刷,還可以給它解癢。”阮洛思索著說道:“我聽馴馬師說過,牲口脫毛時大抵也會覺得癢,而人適時的幫助牲口縮短換毛時間,還可以防止牲口患上毛囊病症。已經沒有生機的毛發還堵在毛囊口,不利於表皮清潔,有時候可能還會生瘡化膿。”
楊陳訝然道:“沒想到你連這些都知道啊?”
“王哲以前在馴馬場待過。”阮洛微微一笑,“這些都是他聊到過的。”
阮洛的回答,楊陳絲毫不會質疑,因為就在不久前,他才被王哲帶到地處白蘆泊的馴馬場‘瘋’過一回。
不過,聽阮洛提了這一句,倒讓楊陳想起一件事來。
然而,正當楊陳準備從阮洛這裏著手,看能不能打聽一下王哲的真正身份信息時,一個丫鬟清脆而恭敬的聲音穿插進來,引開了阮洛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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