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7)、藥穀汙跡(3 / 3)

陳酒臉上疑惑神情更重了,不禁問道:“這麼狠心可怕的人,難道也會害怕孤獨?要他師弟每年回去陪他幾天?”

林杉沒有立即解答,隻是反問道:“如果你有足夠的糧食,不停的釀酒,但卻沒有一個人來喝,而你對酒的熱愛致使你仍然忍不住繼續釀造下去,直至滿屋子裏都堆滿了酒,甚至還出了新的品種,卻仍然沒有一個人來喝,你會感覺如何?”

陳酒若有所悟地喃喃說道:“那的確有些孤獨。”

“所以廖世每年回藥穀一次,雖說確實是為了陪他師弟幾天,但陪伴的內容卻不是手談、垂釣、飲酒那種樂得清閑的事情,而是鬥藥。”林杉輕歎一聲,“他師弟用毒的手法更狠辣,倘若出穀行走,幾乎是不會被世情包容的怪人。”

一路聽林杉說到這裏,陳酒隱隱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眼神微微一瑟縮,輕聲詢了一句:“據你所知,廖世與他那位師弟,誰的毒藥更厲害一些?”

林杉聽出了陳酒的擔心,神情反而緩了緩,溫和說道:“這兩個人都是百毒不侵之軀,即便誰下手重了些,至多躺幾天,並不可能害到性命。藥穀的人無一日不用藥,毒藥對他們二人來說,就跟我們每天會接觸糧食一樣。”

陳酒忽然說道:“是不是他們被自己的藥毒倒了,就跟尋常人吃飯噎著了、吃撐了的結果差不多,讓他們休息幾天不吃就自然好了?”

林杉聞言不由得滯了滯神,然後失聲笑了笑,說道:“差不多,隻能說差不多,毒藥還是少吃為妙,雖百毒不侵但也隻是有一副肉軀呐。”

陳酒抬手並起兩指,掩唇笑了起來。

林杉含笑與她對視了片刻,然後才側目又看向了那條土路,就隱約能看見路上的一老一少仍然繼續在說著什麼。

廖世直至出發的前一天,也未真正告訴他,藥穀的具體位置,但大致的方向他還是知道的,所以他為此找人調查安排了路線接應。

此時看廖世與嚴行之依然不緊不慢地走著,仿佛隻是在閑遊某景點,沒有多少趕路的樣子,林杉很擔心等天黑下來,他們可能都還沒法走到既定路線裏的下一個鎮子歇腳。

而如果他能聽清那一老一少兩人剛才說到的距離問題,估計他不但不會擔心,還會有些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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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對藥穀毒霧的疑問,在聽了藥穀傳人的親口解釋之後,嚴行之已經驚訝得張嘴忘言。

廖世看著他隻是補充說道:“我破例告訴了你這個大秘密,你可不能隨便說出去呀!要是別人知道了,傳開了,藥穀必得遭殃咯!”

嚴行之連忙搖著頭說道:“我當然不會說啦,否則藥穀就不是秘密了。”

“你這孩子,還真是有一副淳樸心腸,這麼快就向著藥穀著想了。”廖世心生一絲欣然之意,但他越見著嚴行之心向藥穀,就忽然越覺得自己應該提醒這年輕人一些事,便又肅容說道:“你既然聽過毒霧的傳言,當然也不會沒聽過藥傀儡的傳言,你怎麼反而不問後頭這件事,怕惹我不高興?”

關於這兩個問題的選擇先後,嚴行之的確考慮到在廖世麵前避重就輕。忽又聽廖世自己提起此事,他一時有些無言以繼,不知該不該繼續避重就輕。

煉製藥傀儡的傳言,幾乎是給藥穀扣了一頂滅絕人性的汙跡帽子。如今自己差不多算半個藥穀傳人,以後輩身份在老藥師麵前大談此事,總會有些不妥吧?

“唉……”廖世長歎一聲,語氣裏透著濃鬱惆悵感地說道:“這算是藥穀最為世人詬病、也最難洗脫的汙跡了。但我現在要帶你去藥穀,這件事就算你不問,我也要告訴你,好叫你事前防範,到達藥穀後也能少些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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