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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石乙有些犯難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一隻沉穩的手按住,微愣側目,就見是阮洛含笑看過來,溫言說道:“小乙,等會兒身處賽事之中時,你必須全力以赴。你的對手是來自梁國最高商學院的學子,經過燕家栽培,是一位高手。高手切磋,個人情緒即必須全部排除在外,這不論是讓自己全力發揮,還是尊重對手,都是你必須掌握好的參賽心態。”
石乙聞言心下稍安。阮洛所說的心態之道,他很是認同。另外,既然與燕家早有小過結的阮洛都出麵了,他神態平和的表現,既是他的本心所指,或許也意味著一種已握穩在手的自信。無論是對事態的分析。還是對勝負的把握,也許阮洛心裏已有定數。
即便此事終逢敗績,連阮洛這樣已在京商行內泡了三年的人都拿不穩,那他這個才剛出學府的半吊子學生又能拿出什麼辦法呢?
暗自琢磨了一下,石乙很快放下心中的諸多繁瑣雜念,看向阮洛,認真說道:“小乙牢記了。”
在阮洛跟石乙說話的時候,站在燕家一路人裏的易文注意到了阮洛說的話,待他二人說完了話,易文已經緩步走了過來。衝阮洛揖手道:“在下受燕家恩助,得以進入梁國學習,在學院裏早就聽聞了學長大名。此刻在眼前得見,實在不勝榮幸。”
阮洛揖手還禮道:“學弟過謙了。阮某早年間有幸進梁國最高商學院學習,也是沾了燕家的福氣,隻可惜阮某福薄,還未學成。就因為身體抱恙,被迫離學。如今學院的算經要義肯定比幾年前要精進許多,阮某所學已然不及學弟了。”
“不敢當。”易文微微一笑,“梁國商學院對於學生的賽考成績和名次,向來都是持參考態度的,同樣的經義教授下來。不同的學生能掌握的高深程度也會存在差距。隻說燕家計算組裏的那些前輩們,他們大多都是商學院十七屆學生,比在下早了二十多年結業。但他們理賬的功夫,在下未必能勝過夢中情聖全文閱讀。”
阮洛淡然笑著說道:“經驗也是學問,前輩們比你多攢了二十餘年的經驗,他們即便憑此勝你,實也是有些欺你了。”
莫葉一直安靜的站在一旁。聽到易文與阮洛的對話說至這一步,她忍不住在心中道:那麼多從商學院學成的學生。最後能有幾人可以進入燕家總商會計算組?那必然是一批高手中的高手,易文拿這些人跟自己比較,他的心氣兒可謂傲然。
而燕家那邊在聽了阮洛的話後,不待易文開口,一直沉默以待、完全把自己當成襯托角色的燕鈺忽然向人群前邁出一步。易文見狀立即斂聲,很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燕鈺看向阮洛,略定神色後才徐徐開口道:“阮弟,你可能還不知道,九年前與你同屆的商學院學生裏頭,有幾人在結業後進入了燕家總商會計算組,但每當我想到,那幾個人當中錯過了你,就總覺得很是遺憾。”
阮洛歎息說道:“燕家當年對我的援助之恩,不知道我何時才能償清。我的身體一直很差,孩童時任性往西求學,那年病倒後回來養了很久才見好,倒因此漲了膽怯心,縮身南方絲毫不敢再外出,欠著燕家的情也是一擱再擱,每每念及此處,隻覺得愧疚難當。”
燕鈺聞言也是一歎,似乎對此事真的感覺很遺憾。
沉思片刻,他緩言說道:“阮弟,我忽然有一個提議,不知道說出來會不會給你帶去困擾。”
阮洛暗自提神,表麵上則隻是聞言應承:“燕大哥有何事,盡管吩咐,小弟必當竭力而為。”
“幾年前,你在我家小住過一段日子,應該有所了解,我家競選人才的規矩,是換人不換賽。今次也一樣,易文沒有輸的機會,輸了就必須出局。”說到這裏,燕鈺微微一笑,“但今天我忽然起意,想要臨時改一改這規矩。易文可以有一次輸的機會,但他留下的殘局必須另選人繼續完成,而代替他的人,亦替其背負勝敗之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