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9、外人(1 / 2)

-

怎麼又見著一個北籬學派偏門傳人?

遙想前幾天,剛剛離開的老藥師廖世也是北籬學派偏門的傳人。

似乎這個學派的傳人並不少,那個硌應人的規矩卻為何隻牢牢箍在林杉頭上?

陳酒猶豫了一下。終於忍不住旁敲側擊了一句:“其實你的同門師兄弟還真是挺多的。”

“你說的同門,指那個道人?”林杉看向陳酒,麵現一絲訝然。

陳酒與他對視,雖然沒有說話,但她的眼神明顯是在問:難道不是嗎?

林杉輕輕搖頭。說道:“偏門傳人就是師門旁枝,並且枝椏散開出去以後,就不再回歸北籬派係的主幹了。今後我與這些旁係的傳人或許會有交集,但能以門規約束或者幹擾的地方幾乎為零。”

對於師門學派之事,他從不與外人提及,但今天麵對陳酒,他卻有一些話想略作說明。斟酌片刻後,他慢慢又道:“我的師承學派一代隻傳兩名正式弟子,這兩名弟子在學成之後會進行學派對內修訂的智藝比試,其中勝出一人掌管離子令牌,使用學派所有資源,並且不再受學派規定的限製。另一名弟子則坐守學派,不可輕易外出活動,留守的任務就是教出下一代的兩名弟子,如此接續傳承,至今已有三百多年了。

剛才我說那道人是北籬學派偏門傳人,是因為隻有在同屆比試中敗陣的那名弟子,攜領傳授門人的資格責任,他所傳下來的弟子才可算是北籬的主係。至於同屆比試勝出而承接離子令牌的那一位,他當然也是可以收徒的,並且他的門人弟子可以不限人數,但卻不再算是北籬學派的主係傳人,無資格參與獲取離子令牌的比試,就屬於旁係。”

陳酒微蹙著眉,這番關於北籬學派內部結構的講解,她還是第一次聽林杉提及,一時間既覺得新奇,又聽得她滿心混沌。她努力將林杉說的這些一字不漏的在自己心裏又回轉分析了一遍,然後她就揉著額頭慢慢說道:“一代隻傳兩個弟子?那萬一其中一人遭遇不幸可怎麼辦?這樣苛刻的規矩,居然能傳三百多年,真是個奇跡。”

林杉聞言微微一笑,說道:“像我這一代的北籬門人,還未通過智藝比試,就離開師門四處行走,也屬於二十二代傳承以來的唯一特例。至於你說到的那種意外狀況,若非離開師門學派的保護範圍,在外頭遭遇了什麼惡勢力的攻擊,斬身致死,倒絕不會有無端夭折的情況發生。何況師門學派的主係弟子都是必須習得一定武藝的,尋常匪類都奈何不了。”

陳酒似乎忽然想起了些什麼,笑著說道:“你的師門應該擅長許多本領吧?老藥師雖然是偏門傳人,但追溯上去,他也是某一代離子令牌掌管者的弟子,所學藥道的本源還是來自北籬學派。如此說來,北籬學派的主係弟子雖然少,可除了習有武藝自保,也不太可能突染疾病夭折。”

林杉含笑點頭。並未再細說什麼。關於北籬學派的結構,他暫時隻願意對陳酒說到這一步——或許此生他隻會有這麼一次對她言及師門。

此時陳酒已經完全理透了林杉剛才的那番講解,她心裏有某種好奇心漸漸調領起來。忽然疑惑道:“不對,你說北籬學派一代隻有兩個主係弟子。可是你好像除了一個師弟,還有一個師兄,這就是三個人了。”

在這話剛剛說完時,陳酒就看見林杉臉上的微笑凝住了,她心下微驚,又輕聲探問:“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你是與北籬學派無關的人,會這麼說再正常不過。”林杉目光垂落到地上。沉默了片刻,然後他的目光才重新抬至陳酒臉上,表情已經變得極為認真起來,他說道:“酒兒。我要你承諾一件事。”

陳酒怔了怔神,因為林杉幾乎從未用這種沒有選擇餘地、毋庸置疑的語氣強要她答應什麼。

但她沒有過多猶豫,很快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已然一片鄭重神色。

“你記住。我隻有一個師弟,卻沒有什麼師兄。如果非在必要環境裏,連我那師弟的資料,你也半句不可提及。”說完這話,林杉忽然又歎了口氣。語氣輕緩了許多的道:“這是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