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兒斟酌了下語言,“娘,官人今日參了公爹修身不謹。我聽那意思,是什麼樓子裏的姑娘惹的事情。”
劉悅薇手裏的茶盞頓時不動了,兒子參老子,還是和青樓女子有關,我的天哪,鄭懷瑜你個王八蛋,這樣坑害我兒子!
鄭尚書晚上回家,發現正房裏兒子一家子都不在,隻有怒氣衝衝的長樂郡主。
劉悅薇指著他的鼻子,“鄭懷瑜,你為甚要坑害我兒子。”
鄭尚書把老婆纖細的手指頭壓了下來,“娘子此言差矣,沛哥兒是禦史,聞風而奏是他的職責,我言行不當,招惹了是非,他就能參我,和兒子老子沒關係。”
劉悅薇哼一聲,“兒子參老子,難道是什麼好事情?到時候人家又要說他六親不認了。”
鄭尚書拉著老婆的手進屋,“別生氣,做禦史想出色,怕參人怎麼能行。他連他爹都敢參,也不是什麼壞事情,至少以後大家都曉得他是個剛正之人。官場上想樹立個剛正不阿的名聲,可不容易呢。我是他老子,他參一參也就罷了,別人怎麼會給他這個機會。”
劉悅薇仍舊氣哼哼的,“本來是小事情,都已經解決了,這下子天下人都曉得我是個悍婦母老虎。”
鄭頌賢拉著她坐下,“娘子,我肚子餓了,有飯吃沒?”
劉悅薇想著他累了一天,立刻又心疼起來,馬上讓人上了晚飯,“我把孩子們都打發回屋去了,今兒就咱們兩個一起吃。”
鄭尚書殷勤地給郡主夾菜,“陛下罰了我三個月俸祿,我又要靠娘子養活了。”
劉悅薇看了他一眼,“這麼多年,難道不是我一直在養你?”
鄭尚書哈哈笑,“娘子說的對,我一個吃軟飯的,外頭人居然還想讓我納妾。這回好了,我跟陛下說了,我要閉門思過,除了上朝,我哪裏都不去,在家裏陪著娘子。”
劉悅薇輕哼一聲,“這還差不多。”
鄭頌賢做了二十多年的尚書,六部都被他轉了個遍。總是做吏部尚書,未免有權力過大的嫌疑,雖然皇帝很信賴他,他也不想讓人罵他是個權臣。
劉悅薇五十五歲那年,鄭頌賢又回到了吏部做尚書。
那年風調雨順,國庫豐盈,到了秋天,滿京城桂花飄香。
就在大家都準備慶祝中秋佳節的時候,劉悅薇忽然病了,毫無征兆。
早上起來的時候,她還正常吃了早飯,送丈夫兒子去上朝,回來後和兒媳婦商議給二孫子說親的事情。
等到中午,她忽然說頭發昏,大孫媳婦立刻服侍她躺下了。她臨睡前還囑咐孫媳婦,下午要叫她起來,她要給老頭子做桂花餅,晚上過節吃。
這一躺下,她就沒醒來。
當天,鄭頌賢回來的早,聽說她一直睡著,親自到床前來叫,“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