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門,大黃黑妹跟著她諂媚地追,想討點吃食。豆苗兒撓撓頭,抱歉道:“不好意思,忘記給你們先盛出些魚頭魚尾了,不過沒關係,跟著我吧,到陸宴初那兒再給你們吃呀……”

仿佛聽懂了她話,“汪汪喵喵”的,兩隻跑得更奔放了!

一路避開常走的道路,豆苗兒生怕遇見熟人,提著大大的籃子,她可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理由掩飾。

偷偷摸摸從小徑雜草裏鑽出來,豆苗兒過木棧橋,循著記憶裏的印象找到那條兩尺左右寬的小徑。

路畔小藍花們仍開得明媚,豆苗兒心情不錯地越過去,穿過陸宴初嘴裏所說的那片薄薄竹林,眼簾裏便映出一幢簡樸的小木屋。木屋院子內外都有竹子,豆苗兒很是喜歡,從生下來起,她就在竹香裏長大,什麼竹好,長了多少年了,她在爹爹身邊耳濡目染之下,都能分得清清楚楚。

讚歎地打量著四處,豆苗兒倒不曾想,這偏僻處居然藏了片這麼好的小天地,又覺得喬獵戶真是膽量夠大,才敢夜深人靜住在這兒,唔,現下一人獨居在此的陸宴初也挺膽兒肥的……

摸了摸一根粗粗壯壯翠綠竹子,豆苗兒暗暗點頭,往前走去。

木柵欄門緊閉,豆苗兒踮起腳尖,往內探望,陸宴初人呢?

她低眉斜了眼腳邊的大黃黑妹,使了個眼神。

大黃憨憨吐著舌頭,瞅著她歪了歪頭。黑妹則不停在她腳畔蹭來蹭去,尾巴搖得忒歡。

兩小東西方才叫得又大聲又脆亮,這會兒正是需要它們亮嗓的時候,卻又佯裝矜持不叫了?

豆苗兒恨鐵不成鋼,隻好清了清嗓子,盡量甜甜的揚聲朝內喚:“陸家哥哥,陸家哥哥你在嗎?”繼續:“陸家哥哥,我是豆苗兒呀,你在還是不在?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其實我隻是為了表達你送我魚的感激之情,所以特地來……”

門“吱呀”一聲推開。

陸宴初似是已沐浴,換了另一身素白的衣裳,隻是麵料略舊了,顯得有些淡淡的啞黃。

不過他人長得好看,便也將那身袍子襯托得好看起來。

“陸家哥哥,你在家做什麼呀?”豆苗兒眼梢都流淌著笑意,倚在柵欄上問。

“看書。”陸宴初頓了頓,短短遲疑之後,下木階,慢條斯理地走到她跟前,好像並沒有開門的意思。

咳咳……

豆苗兒忙趴在柵欄上,將手裏的籃子遞過去:“陸家哥哥,你中午送給我兩條魚,都沒給自己留,我可不好意思啦!我又不是貪吃鬼,況且無功不受祿,怎麼能這麼厚臉皮呢?所以我就把它們分別紅燒和清煮,送過來給你嚐嚐鮮來著。”

覷了眼她彎成月牙兒的雙眼,陸宴初視線緩緩凝聚在她手腕上,頓了片刻,他接過籃子:“謝謝。”

“不客……”豆苗兒話語戛然頓住。

等等,他、他怎麼轉身就走了?要進屋?豆苗兒瞠目結舌,這與她想象中的畫麵並不一樣啊!

眼瞅著他衣袍拂動,即將上台階,豆苗兒捂著饑餓的腹部,尷尬又絕望的出聲喚他:“陸家哥哥,等等,我……”

“嗯?”陸宴初回眸看她,身子微頓,像是在問她還有什麼沒說完的。

“其實……其實我也還沒吃呢!”豆苗兒睫毛眨了眨,醞釀片刻,像找個墊背或者同夥似的,伸出右手食指朝旁示意,“它、它們也沒吃呢!”

挑眉,陸宴初目光打量過去,不得不承認,此時的柵欄門上真是熱鬧得緊。

為首趴著的是神情可憐巴巴的小女人,緊隨其後的大黃狗兩隻前爪也趴在柵欄上,它睜著圓溜溜的雙眼,與主人一起無辜地瞅著他。至於最下麵黑不溜秋的小貓,它大概是個一本正經的行動派,正努力在把毛茸茸的腦袋拚命往柵欄縫隙裏擠,擠得臉都變形了,依然不放棄,它四隻爪子借力蹬啊蹬,為了魚簡直奮不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