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胡說八道?”見他說話清清楚楚條理分明,豆苗兒知道腦袋沒壞就夠了,她深呼吸一番,冷言冷語道,“這可真的不能再真了,照你說法,他什麼都不能告訴我?什麼都該幫你瞞著我?你到底想瞞我些什麼?難道我在這個家裏就連知道真相的權利都沒有?”

“誰這樣說了。”陸宴初頭疼,讓轎夫們把軟轎落地,他要出來。

“放他下來幹什麼?”豆苗兒蹙眉,遏止他們動作,“抬他進府。”

轎夫們才彎腰,又繃直了身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聽了夫人的話。

陸宴初正欲不平,一頂軟轎從後方緩緩行來。

“喲,是首輔和首輔夫人。”軒窗推開,一中年胖臉男子將頭鑽出來,笑眯了眼睛與他們打招呼,旋即關切道,“首輔額頭沒事吧?”

訕笑著擺了擺手,示意無礙,陸宴初意思意思地頷首回禮。

坐在轎子裏麵的是同住一條巷道的劉知劉大人,他看夫妻二人麵色不對,縱然有好奇打聽的心思,也不好杵在這兒不走,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劉知心知肚明地捋須,將紗簾掩上,告辭走了。

“進府說!”陸宴初扶額,知道這出恐怕一時半會完不了,但來來往往多是朝中同僚,他哪丟得起這個臉?

豆苗兒理解是能理解,隻是有些氣不過,又瞧他伸手觸碰額頭,怕是疼了痛了,心內突然又止不住地自責心疼。也對,秋後算賬什麼的,也應該再檢查檢查他傷勢,等他好些再調教也不遲。

睨了眼轎夫們,他們頃刻心領神會,把軟軟穩穩抬入府邸。

停在綠韶院門口,陸宴初才被允許下來,他早不氣了,想想她哪樣都是為他好。

“我頭上的傷真不礙事,能走能跑,你這太誇張了。”陸宴初笑著與她說話,卻見她麵上嚴肅不減,理都不理地攙著他往內行。

陸宴初默了會兒,低聲道:“你傷勢都沒好,禦醫讓你好好養傷,少出門少動氣少傷神,你哪樣做到了?最近些日子你進進出出,我看你都忘了你肩上的傷了,等下進屋,我再給你看看傷口愈合的怎麼樣。”

“能不能安靜會?”豆苗兒繃著臉,“你真吵。”

陸宴初無語,他靜靜盯著她,她權當視若無睹,好吧,敢情是隻準她數落他,輪到他說兩句,她就嫌吵了?

第73章

來香不知用什麼借口哄住了福寶,居然沒有出來鬧騰,豆苗兒大感省心。

將陸宴初扶回寢房,豆苗兒睨他一記,讓他坐在軟塌,作勢要拆他頭上的紗布。

按住她動作,陸宴初擰眉望向她,嘴角往上揚,略有幾絲薄薄撒嬌的意味:“這才止住血呢!”

對上他漆黑的眸,豆苗兒輕咬唇瓣,收回手攏進長袖,偏頭賭氣道:“我看是你不敢讓我瞧你傷勢吧?”

“哪有?”被猜中心事,陸宴初隻好硬著頭皮把腦袋湊過去,一副乖乖巧巧任人宰割的樣子,“看吧看吧,你看,我跟你說,傷並不嚴重,就一道小口子,破不了相。”

“誰要管你破相還是不破相。”

“怎麼不管?”陸宴初好笑地去拉她的手,“夫人若不管我,還有誰能管誰會管?”說著,順便得寸進尺地要環住她腰。

嚴肅談問題的時候,最討厭動手動腳了。

豆苗兒推開他,麵上氣惱。

“嘶”了聲,陸宴初頃刻抬手觸了觸紗布,麵頰揪成一團,似是被她推避的動作弄痛了傷口。

“怎麼了?”豆苗兒一驚,登時不敢再亂動,任他摟腰一把將她纏住,也不知他究竟是疼了還是故意對她使苦肉計。

將頭埋在她胸前,陸宴初舒服地喟歎一聲,“閣老年紀不小,力氣居然不可小覷,好在砸來的隻是一枚小印章。”不等豆苗兒接口,他迅速道,“不過此時此刻依偎在夫人溫暖的懷抱,便哪裏都不痛不疼了。”